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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卿仍一錯不錯望著她,眸若點漆,堅定又虔誠地說:「我只是想讓青娘舒服,青娘不喜歡房事,那以此代替好不好?」
惱羞成怒倏然湮滅,他的意思是……
「那、那你呢?」
他想都沒想:「我不重要,我能讓青娘舒服就夠了。」
魚姒心頭像被螞蟻咬了一口似的,她猛然扭過頭,「你怎麼變得這麼厚顏無恥,這種話也說的出口?!」
晏少卿愣住,他一心只想著能夠讓青娘舒服,竟然一點點的羞窘也沒記起來。
青娘是不是覺得他輕浮了?
下頜上濕淋淋的,這會兒才透出涼,讓晏少卿察覺到。
等等,他一直,就是以這副形象在與青娘懇求嗎??
難怪青娘覺得他輕浮孟浪,他窘迫地垂下頭,無所適從,「我、我稍事整理一下……」
魚姒臉騰的紅了,他還能整理什麼?不就是……
她更加羞恥,黑夜中水聲淅瀝,淋在帕上,叫她聽也聽不得,乾脆躲進了被子裡。
旁邊很快有人回來,她聽到他問:「青娘,明晚……」
他還真的打算以後再也不動她,只叫她舒服就夠了?
溫熱的唇舌恍惚重現,魚姒再次沒出息地軟了筋骨。
「夫君,我有件事要問你。」
「我們新婚那夜,為什麼沒有圓房?」
第75章 離譜之極
「我們新婚那夜, 為什麼沒有圓房?」
她的嗓音依舊軟軟啞啞,但他已經沒有神志憐惜了。
「青娘……青娘怎麼知道……」話音在抖。
魚姒早就想好了託詞:「櫻桃說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她不可能沒告訴過櫻桃, 是以這個託詞夫君絕不會懷疑。
晏少卿好像將要被風吹落懸崖的人,腳下萬丈深淵, 可風停了。
青娘沒有想起來。
劫後餘生令他閉了閉眼, 好一會兒才能開口。
「青娘那時……雖然也美麗可愛,但看起來……委實太過稚嫩, 仿佛根本沒有及笄,我、我……」他雖然袒露原委, 但還是有些難以啟齒,「我想到新婚夜,實在沒辦法強迫自己做什麼, 所以沒有圓房。」
說完,他想到她根本不喜他的觸碰,忙不迭補道:「我當時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而且還與青娘約定了一年為期, 青娘你不要生氣。」
魚姒已經要被氣昏了。
巨大的荒誕升騰而起,令指尖仍在顫著餘韻的她如獲神力, 惡狠狠將他踹下了床。
「你給我滾!!!」
他說的是人話嗎?!!因為新婚妻子看起來太小,所以他下不了手摧殘?!!
所以沒有圓房?!!
根本沒有什麼不得眼緣, 也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緣由, 僅僅是因為他下不了手?!?!
她所有的委屈難過, 所有的惶然難安, 所有的崩潰絕望,都是因為他對著看起來沒及笄的她下不了手??!!
「晏少卿!我怎麼會嫁給你!!」
她怎麼就喜歡上這麼個笨呆子???
被不由分說趕出了門,晏少卿呆呆站在門前, 溫煦春風拂過,令只穿著裡衣的他陡然一個激靈。
青娘還是生氣了。
非常生氣。
為什麼?
他茫然望著緊閉的房門,毫無頭緒。
氣咻咻的怒罵迴響不停,他又黯然下來。不論青娘是在氣什麼,她總歸還是……後悔嫁給他罷了。
若不是後悔嫁給他,她當初又怎麼會提出和離呢?
晏少卿失魂落魄地靠坐在門檻上,月亮的清輝一圈圈灑下來,映出他頹喪的輪廓。
事在人為……事在人為……可縱使他滿腔真情,青娘若已忍無可忍,又能如何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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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姒氣得半夜沒睡著覺,翌日醒來,仍氣得不輕。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過不了良心那一關,難道不會與她說清楚嗎?!
可憤憤氣過之後,她已自己給出了答案——堂而皇之解釋夫妻房事,彼時十八歲的他根本說不出口。
所以才半遮半掩,用聽起來像不耐敷衍的微微糊弄來與她商量,哪怕是那樣的糊弄,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明白是明白,可魚姒還是好氣啊!
「青娘,你醒了麼?」
惹她生氣的那個人竟然就等在門外,是等著她醒來發泄嗎?!
魚姒緊繃著俏臉,皮笑肉不笑:「醒了啊,夫君有事嗎?」
已經要過辰時,晏少卿有些擔心,「青娘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以往她就算賴床,辰時初也該起身了。
哪裡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魚姒不再理他,喊了櫻桃進來梳洗。
待出了臥房,木檀剛好就把早膳端了回來,魚姒看著似乎原封未動的飯菜,緩緩挑眉:「夫君也沒用膳?」
晏少卿不假思索道:「我在等青娘睡醒,還有些擔心青娘。」
魚姒陰陽怪氣:「那真是妾身的不是了,妾身沒什麼事,只是太懶睡到了這會兒。」
「我在等夫君回來,還有些擔心夫君。」
「是我的不是,讓夫人等我,其實沒什麼事,只是方才遇到故友,耽擱了會兒。」
他似乎不欲多說,她怔然,只好拘謹地不再多問,將筷子遞予他。
相似的話語讓魚姒更加咬牙,在他對面遠遠落座,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