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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卿也安慰她:「少一個人,少一分意外。」
魚姒聽他們說完,不由得看向戴著帷帽的王表妹:「表妹,不若你也……」
「表嫂說什麼?」聲音從帷帽里傳出來,有些不太真切。
魚姒語塞,今日會出意外這事該怎麼跟她說呢?
「好了,不必說這些。」謝臨自然地打斷,「說起來你們可曾下注?」
蕭鈺來了興趣:「我可下過了,保准穩贏,你們要不要跟著我下?」
嚴詢面無表情:「我俸祿微薄,就不參與了。」
晏少卿搖搖頭:「我不參賭,便也不參與了。」
蕭鈺:「……承衍,你必須給我下注,跟著我買。」
謝臨哪有閒錢跟注,他不動聲色地問起另一個從頭到尾沒開過口的人:「九姑娘可跟著世子下過注了?」
他們明明是三個人一起來的,但直到謝臨說起來,魚姒才發現他倆身後還有一位姑娘。
她面容清秀,微微垂首,看著是規矩至極的婢女。
蕭鈺微微挑眉:「承衍問阿九做什麼?」
謝臨覺得世子今天真的有點奇怪,他如實道:「想跟九姑娘借點錢。」
蕭鈺哦了一聲,神色莫辨,扭頭向後問:「阿九要借給承衍嗎?」
那名「阿九」的姑娘想也沒想:「謝大哥想借多少?」
蕭鈺臉色一淡,心中咬牙。他真是自取其辱。
魚姒聽到這聲「謝大哥」,淡淡的疑惑瞬間被衝去。
原來是那位璇璣姑娘,難怪她覺得這位「阿九」姑娘的做派與面容有著說不出的不對勁,就好像見到明珠蒙塵似的。
她不禁再次感慨,這蕭世子身邊著實是臥虎藏龍,飛樓而下,改頭換面,竟都不在話下。
與此同時,一直的不安也被驅散許多,若是蕭世子身邊有這位姑娘保護,倒也不必過度擔心了。
他們這邊說著話,那邊江上已經在緊鑼密鼓準備起來,龍舟蓄勢待發,江邊也聲勢高漲。
魚姒袖子被扯了扯,回頭一看,是王表妹。
「表嫂,我想換個位置。」因為人聲鼎沸,她的聲音也比平常大許多。
魚姒看了看他們幾人的站位,頓悟,但,「表妹,還是在我身邊吧,表哥與他朋友在一塊兒,不方便的。」
王儀君:……
感到她無言以對,魚姒不禁又感慨,看來表妹是真的對表哥有意啊,竟然為了表哥主動出擊,聲音都大了許多。
謝臨耳朵尖,聽到這一句,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這個心機表妹到底想做什麼?
王儀君本來想算了,但感覺到那道獨一無二的厭惡的視線穿透帷帽而來,她忽然一笑,柔柔道,「我不做什麼,只是換個位置。」
說完,已經從一邊越到了另一邊。
魚姒嘶了一聲,看來表妹陷的比她想像的要深啊。她不由得看向謝臨,目光複雜。
謝臨:「?」
「小青魚,你家這兩位表親什麼情況?」看看,連柳靜眠也看出來了。
現在這情況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魚姒搖搖頭,與她咬耳朵。
「我手藝粗拙,上次送給謝表哥的荷包,也不知能不能入謝表哥的眼。」柔柔怯怯,百轉千回。
謝臨被膈應得不輕,偏偏這裡這麼多人,他還不能撕破臉懟回去,只能幹脆不理,可有人卻饒有興味地插嘴:「這位姑娘還給承衍送過荷包啊?」
謝臨:「……世子,沒有的事。」
蕭鈺愈發來勁,笑容意味深長:「承衍別不好意思啊,我都懂,阿九,你說對吧?」
阿九姑娘卻沒有再說話。
無聲勝有聲,蕭鈺正要再添把火,戴著帷帽的姑娘卻轉向了他:「您是?」
只兩個字,音調都沒什麼起伏,謝臨卻已瞬間覺出來她的意圖,「王表妹還是不要再問了,龍舟賽馬上開始,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想來精彩絕倫,必不容錯過。」
精彩不容錯過,好戲也要拉開序幕。
雖說璇璣姑娘在這裡,但魚姒還是提起了心,十二萬分戒備。
其他人也是如此,偏偏正主玩世不恭,關注點清奇:「承衍,這位姑娘送你的荷包怎從未見你佩戴過?難道是心中愛重,所以妥善珍藏了?」
謝臨心中崩潰,他真是想求求世子趕緊閉嘴吧,「我沒……」
「世子小心!」
變故突如其來,大片人潮驟然一撲而上,晏少卿緊緊護住魚姒,險險穩住。
可不等他們有喘口氣的時候,人潮再次擁擠,罵罵咧咧的聲音夾雜在人堆里不絕於耳。
蕭鈺終於變了臉色,臨安到此時竟還敢拿老百姓做武器?!
若只是趁人不備一推入江,他還可以將計就計,可現在若還是任由事態發展,他不能保證所有的百姓都能安然無事。
他朝旁邊給了個眼色,阿九姑娘頓時會意,一把拉住他的手,可還未有何行動,忽聽一側失聲驚叫:「小青魚!」
謝臨心中霎時一跳,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女子臉上滿是癲狂,而他的表妹,已經不見蹤影。
「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魚姒終於死了!讓你害我至此!這就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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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洶湧,魚姒被晏少卿護著,可心神卻一直在牽繫臨安的蕭世子身上,就在她見那位世子變了臉色的時候,身後驟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