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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看她不順眼了!啊!」什麼東西摔到了地上。
「賤蹄子存心的是不是!想燙死我不成!」
掌摑聲響起:「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小姐——」
婢女聲音痛苦起來,像是在被人蠻力揮打,與此同時,賀小姐的謾罵不絕於耳。
不知過了多久,瓷器砸落的聲音響了幾次,哀痛聲也奄奄一息。
「好了,他們夫妻也該回來了,咱們也回去吧。」賀衡漫不經心道。
「先把她發賣了!賣勾欄里去!」
徹底安靜下來。
晏少卿回過神,先安撫地拍了拍魚姒的背:「青娘別怕,夫君在。」
腰被緊緊環抱,不看也可以想見魚姒是怎樣的驚恐。她才十四歲。
晏少卿也不再說話,只一遍又一遍順著她纖薄的脊背,予以力所能及的安撫。
一室沉寂,直到門被打開。賀夫人看了一眼相擁著的他們,驚訝轉身,卻沒走開。
「沒想到晏公子與夫人感情如此深厚,打擾二位,真是不好意思。」
她明明知道他們不是在小意廝磨,也清楚知道魚姒失憶了,心智與少女無異。
她一手策劃了今日的事,叫他們看清賀衡兄妹二人是何等的目無王法、暴戾恣睢,究竟目的為何?
第20章 吻你眉眼
賀夫人說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把那朵絹花拿了出來。她笑意淺淺:「實在不好意思,方才不小心將晏夫人的絹花刮著了。」
將絹花別在門縫裡,她看了看天色,格外善解人意:「時候不早,我還有事,便不送二位了。」
在她剛要抬腳離去的時候,魚姒忽然抬起頭來,眼眶通紅,緊緊盯著她:「那小翠呢?」
小翠,方才被拖出去的那個丫鬟。
賀夫人好像料到她會問出口,笑意不改,輕聲道:「因緣際會,人各有命,晏夫人何必憂心呢。」
魚姒一眨不眨,看著她款款消失。
晏少卿有些擔心:「青娘……」
魚姒卻又埋回了他的懷裡,一聲不吭。
真是嚇著她了……晏少卿心中一陣憐惜,也沒空想什麼影響不好,就這樣擁著她出了門。
賀衡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使人去問,得到的答覆卻是晏少卿夫婦早已相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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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家,魚姒仍窩在晏少卿懷裡,像未見過風雨的雛鳥。
晏少卿無比耐心,靜靜攬著她,陪伴她度過久久安靜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靠在他頸側小聲道:「夫君,我好害怕。」
當時的動靜連他也驚住了,何況魚姒?晏少卿又拍拍她的背,還未溫聲安慰,便聽她說:「去年,有一個慣偷被抓住,當時街坊們下手很兇,沒想到比起今日,竟、竟……」
那時她應該是十三歲,毆打賊人便是她見過的最駭人的場面了。
晏少卿心中憐惜更甚,安撫地摸摸她後腦,溫柔道:「便是奴僕,賀小姐所行也太過暴虐,賀夫人讓我們看見,想來也是不忿於她如此行徑。」
有賀夫人的話,小翠不一定會有事。但在此之前,一定已經有許多個小翠被賀小姐肆意踐踏□□過了。
魚姒想到這一點,忽又別過了眼,埋在了晏少卿的頸窩裡。
溫熱的濡濕陌生不已,像浸到了心頭,讓晏少卿感到心慌。他笨拙地哄:「青娘莫哭,賀家無法無天以為尋常,早晚會自食其果,就算報應遲遲不至,也還有賀夫人。」
「賀夫人今日之謀,也許是想要在將來某個時候加以利用。」他將猜測說出來,繼續哄,「我們雖人微言輕,但屆時若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善事一樁,青娘說是不是?」
濡濕好像更充沛了,但晏少卿感到她重重點了頭。
良久,魚姒終於肯從晏少卿懷中下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紅通通的,看得晏少卿心中一滯。
兩廂無話,直到水煮蛋被送來。
魚姒看著他剝殼,有些奇怪:「快到晚膳了,夫君……」
話音未落,她的夫君已傾身過來,光滑溫熱的觸感敷在了她眼睛上。
她抬眼,只見一向從容溫和的晏少卿此刻抿著唇,一絲不苟地專注著她的眼睛。
愣愣失神,直到面前傳來隱憂的聲音:「青娘還疼不疼?」
魚姒眨眨眼,忽然蹙眉望他,嬌嬌弱弱地說:「還是好疼啊。」
怎麼還疼?白皙面容上的紅腫看著已沒那麼駭人,按理來說起碼不會再疼了啊?
晏少卿小心觸了觸,指腹只有尋常肌膚溫熱的感覺。難道是她哭得眼睛疼?
魚姒就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皺眉思索,等到他似乎拿定主意的時候,她搶先一步,繼續嬌弱楚楚地望他:「也許夫君親親就會好了……」
??什麼歪理??
晏少卿覺得這是在胡扯,但對上她含著期待與委屈的眼眸,話忽然梗在了喉間。
也許她已經不疼了,但她此刻脆弱難當,所以才與他撒嬌,想要他小意安撫一二。
這真是……晏少卿無聲地紅了耳根,他目光躲閃,聲音也不太自然:「青娘餓不餓?晚膳也許要好了……」
魚姒就知道他會顧左右而言他。
「那就用膳吧……」她失落地垂下頭,語氣也難掩喪氣,更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