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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摸到了一截帶子。
怎麼會有帶子?她的神志清醒了一點點,也是在此時,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發現,她的衣襟好像有些鬆散。
腰間傳來若有似無的禁錮與摩挲,與她握著的那隻手像極了,一樣的修長勻稱,連力度也是一樣的讓她臉紅心跳。
她整個人好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頭腦瞬間清明一片,清醒地感知著唇上沉醉的吮吻與腰上羞人的親密,眼底映著心上人投入的面容,另一半心中忍不住砰砰直跳,讓她更加動情,徹底沉淪。
魚姒回想起嘗到那一絲絲甜腥味時的遲鈍震驚,心頭又冒上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心虛。
情到濃時,她忍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嘛。
而且當時若不是她嚇了一跳將緊緊攬著她的夫君推開,夫君恐怕根本沒發現她又咬破了他的唇,解了她衣帶的手還不知……
魚姒理不直氣也壯地為自己開脫,又裝起純良無辜來了:「夫君不允,那青娘就不看了,只是藥……」
羞窘的聲音更急:「我自己來就好,青娘不用擔心了!」
他自己來?用他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沾上泛著光澤藥膏撫上他薄紅的唇?
魚姒心頭一盪。
她沉默片刻,似乎做出了退讓:「好吧……那……夫君能不能讓青娘看著?」
「都是青娘不好,不該那般……」說到這裡,像是愧疚得說不下去了一樣,又轉回話頭,「青娘只是想看著它癒合,夫君就答應青娘吧,不然青娘實在是於心難安。」
真摯誠懇,魚姒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
她心裡靜靜地數:一、二、三、四……
「嗯。」
魚姒差點笑出了聲。夫君怎麼會這麼心軟可愛啊?
晏少卿執著藥盒,久久下不去手。
面前的殷殷目光實在是太強烈,他突然想要出爾反爾。
被這樣看著,他、他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晏少卿深吸口氣:「青娘……」
魚姒熱心極了:「夫君是不方便嗎?青娘也可以代勞的!」
晏少卿:……
晏少卿忽然覺得也不是下不去手。
指尖挑了一點藥膏,他努力淡然地將其點上傷處,正襟危坐到像是秋闈現場。
魚姒屏息斂聲,緊緊盯著緩慢游弋在傷處的指尖,看上去嚴肅極了。
也像極了緊張擔心。
窘迫不知何時散去了,晏少卿心頭一軟。
抹勻了藥,他撤下手擦了擦,竭力摒除羞澀,他溫聲道:「明日應當就好了,青娘不必過分愧疚。」
還有句話,他心下羞赧,說不出口。
在那樣的時候,他自己都沒發覺,甚至手上還在……又怎麼能怪她太過熾烈熱情呢?
心中嘆了一聲,他凝眸,魚姒卻仍舊定定地盯著他……的唇?
「青娘?」
魚姒猛地回神,心頭直跳,她瞬息蹙眉,楚楚可憐地望他:「夫君會原諒青娘麼?」
一絲猶疑瞬間被拋諸腦後,晏少卿霎時紅透了臉。
他一點也不怪她,但這怎麼能說出來?
「明日除夕,青娘要不要守歲?」他突兀而正義凜然地問。
心曲猶亂,好在夫君已經被她轉移了注意力,不然被夫君發現她嘴上說著擔心,其實卻在饞他,豈不是糟糕。
·
如晏少卿所說,翌日那一點傷口已經恢復如初,他也終於能出門見人。
家宴不算隆重,但卻精緻齊全,靈靈一早就鬧著要放爆竹,家中更是處處年味。
一年在外,無論為何,總是異地他鄉,漂泊如萍,晏少卿感慨萬千,剛想說點什麼,兄長湊近了他。
「少卿,前兩日你究竟是怎麼了?」
提起前兩日,晏少卿不受控制地咳了咳,他轉移話題:「爹好像哄不住靈靈,我去看看。」
要起身,卻沒走掉。
晏知放下手,微笑:「少卿不說,那就只能別人來說了。」
晏少卿:……
晏少卿想像了下被兄長套話問出緣由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哆嗦,他窘迫道:「真的沒什麼要緊,總歸是一些、一些不能為人道之的事!」
晏知一愣,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若是一些不能為人道之的事,那就正常了。
看他這被逼急了的神色,也不像說謊,晏知嘖了一聲,目不斜視去解救被女兒折騰得沒法子的爹。
這個答案,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再給夫人答覆了。
總算應付了兄長,晏少卿還沒舒出口氣,又察覺到旁邊的一道視線。
明明沒有看到,他卻已經能想像出來魚姒羞怯的眸。像被文兄目睹他們小別重逢的親熱後一樣。
那時她緊緊窩在他懷裡,想來是羞極了。
晏少卿忽然心頭一熱,這情緒太過突然,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可他已經偏過臉看去,果然見到她眸中盈盈脈脈,千言萬語不得訴。
心頭更熱了,他腦袋都有點不清醒,只知道自己傾身道歉:「是我不好,未能安撫他們,叫他們擔心問來。」
明明他更害羞,在被兄長問出閨中密事後,第一時間卻是照顧她的情緒?
魚姒心中軟塌塌的,她離他近了些,腦袋偏過去,便似靠在他肩頭。依著這樣的姿勢仰目看著他,她溫軟道:「夫君說什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