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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些無奈的瞥了一眼薛盟,一轉眸,就見台下有些濫竽充數的弟子正捂嘴笑話她,蒼楠白他們一眼,不予理會。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常聽天庭的長輩說,崑崙位列仙宗,能坐到長老這個位置想來也並非酒囊飯袋之輩,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可這一次,蒼楠卻不禁有些懷疑。
她明明沒得罪他,可怎麼總覺得他有些刻意為之呢?
讓一個沒有仙骨的人打坐修行?這豈非是明晃晃的刁難嘛。
蒼楠正不滿的想著,突然,薛盟抬手,一巴掌落在蒼楠頭上,蒼楠腦袋一歪,瞬間蒙圈了。
「還請仙君用心些。」薛盟道。
蒼楠面色有些難堪,台下傳來一陣低低的鬨笑聲,蒼楠的臉色瞬間漲紅。
薛盟突然睜眼,眸光一冷,周身運起靈力,無數石子飛向訓練場上,一個個的擊中那些掩嘴偷笑的弟子,無一倖免。
台下瞬間傳來一陣陣慘叫,被打中的弟子瞬間收了靈力,跌在地上。
「御劍半個時辰,面壁思過三天!」薛盟道。
「是,師伯(師傅)。」台下被砸的弟子紛紛起身行禮,便退出了訓練場。
看著瞬間少了一半人的訓練場,蒼楠不禁感嘆:真厲害!
光是看著那些石子飛過去,砸在臉上都覺得老疼了,蒼楠想著,不敢再彆扭。
自己雖然沒有仙法,那就閉上眼睛,全當閉目養神了。
可是,她終究是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這沒有靈力的三百年,她壓根兒就沒受過這樣的「苦」。
故淵是能將她保護的多周全就保護多周全,斷然是半點傷害都不會讓她受的。
這不閉眼還好,這一閉上眼,昏昏沉沉之間,她就由睡了過去……
夢裡,她夢見自己已經回了蒼山鏡,好像一切都還沒變。
蒼戟還在,他還是戰神,蒼楠也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君,竇月也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待她不差。
她和蒼朔也是真的親密無間,她還是帶著蒼朔練功,甚至偷偷在夫子的課堂上跑出去玩兒,最後被蒼戟逮個正著,然後一起受罰。
蒼戟常將他們關在西山的小暗屋裡,讓兩人反省。
每每那時候,蒼朔就哭個不停,拽著她的衣角聲聲道:「阿姐,我害怕。」
蒼楠膽子大,讀弟弟也是寵愛,每次蒼朔哭,她都會抱著他,一邊安慰,一邊說:「蒼朔是男子漢,哪裡有男子漢常哭鼻子的?別哭,要是有人敢傷害我蒼楠的弟弟,我就同他拼命!」
只要他們一受罰,蒼戟就會吩咐讓人不許私自放我們出去,也不能給東西吃。
可每當這個時候,竇月都會偷偷來給他們送些好吃的解饞。
那時候的日子過的很是愜意,她總是不太滿意,總吵嚷著要蒼戟放她下凡界修行,她總是急於證明自己。
興許是蒼家歷代的榮光,蒼家君主,無一例外皆是位列上神,久居戰神之位。
那時,蒼朔還小,又是繼子,繼承蒼山鏡的可能不大。
事實上,蒼戟也並沒有要蒼朔繼承的意思,他生性膽小,法術也是學的七七八八,蒼楠一遍就會的東西,到了蒼朔那裡,至少得五六遍才能摸著門道。
於是,蒼楠是長姐,天賦又在弟弟蒼朔之上,自然就成了蒼山鏡的最佳繼承人。
可蒼家家主,世代英勇,她不想到了自己這裡就只是一個區區上仙。
但,終究是事與願違了……
夢裡,仿佛一切都還沒變,曾經溫馨還歷歷在目……
「仙君,仙君?」
耳邊響起一陣陣及輕的呼喚聲,迷迷糊糊間,蒼楠睜開了眼,她轉眸,就見是龍琴正蹲在她身邊。
見她醒來,龍琴像是鬆了口氣一般,道:「你怎麼睡著了?要是被師兄發現了,你可就慘了。」
「師兄……」蒼楠喃喃自語,腦子還不是很清晰。
龍琴的師兄不就是……薛盟!!
她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崑崙宗!
她猛地轉頭,就見薛盟還在打坐,四周濃厚的靈力環繞,讓人望而生畏。
蒼楠見此,可算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沒發現。
見蒼楠清醒了過來,龍琴也微微鬆了口氣,又坐回了位置上。
一切恢復如初,蒼楠忽感失落,夢裡的記憶,讓她有些感傷,她努力將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憋回去。
轉眸看了一眼一旁的薛盟,還沒有發覺,她又轉眸掃了一圈訓練場上打坐的弟子,幸好沒有人發現。
蒼楠這才緩緩的鬆了口,繼續閉目養神……
好不容易熬到打坐完,蒼楠托著有些腰酸背痛的身子想回去休息一下。
這時,就見天邊一道霞光閃過,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蒼楠往眼看去,就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澤無和月娥。
蒼楠眸光一凝,有些不明來意,一旁的阿暮則是下意識將蒼楠互在身後。
「仙君。」月娥朝著蒼楠微微行禮:「小仙有禮了。」
蒼楠輕聲「恩」了一下,示意阿暮退下,自己微微上前。
「二位有事?」蒼楠問,口吻冷漠異常。
月娥微微一笑,道:「陛下有令,接下來的審查就有澤無上仙來完成,還請仙君速回晝夜之巔。」
蒼楠聞言,隱約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她默了默,然後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