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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如今只剩一竅精魂,可保護蒼楠也是綽綽有餘的。
阿暮還是不太放心,蒼楠卻催促道:「快去吧,早去早回。」
拗不過蒼楠,阿暮只好點了點頭,拿著信轉身出去了。
過了片刻,便有宮娥進來跟換涼了的茶水,蒼楠瞥了她一眼,就見這小丫頭長得倒是挺水靈,就是看起來年紀不大。
不過,現在阿暮不在,她正好缺一個伴駕的宮娥。
「你叫什麼名字?」蒼楠問。
小宮娥微微一愣,緩緩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蒼楠,又小心翼翼的環視了一圈四周,確定蒼楠是在同她講話。
「奴婢春夏見過仙君。」小宮娥忙將手裡的東西放放下,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伏在地上等著蒼楠叫她起身。
這一個結實響頭磕的咯嘣響,倒是把蒼楠給逗笑了:「你響頭磕的挺實誠。」
春夏沒有吱聲,依舊是伏在地上。
蒼楠道:「起來吧。」
春夏聞言,這才麻溜的站了起來。
「春夏……」蒼楠喃呢著這個名字,問:「你來蒼山鏡多久了?」
「回仙君的話。」春夏憨實的道:「有好幾百年了,春夏也不記得了。」
第45章 掀不起什麼腥風血雨
她說的也不假,她自幼便被賣到了蒼山鏡,大小就生活在這裡,實在不記得自己來多久了。
蒼楠點了點頭,並沒有懷疑,只問:「會瞬行術嗎?」
春夏默了片刻,道:「會。」
那就沒問題。
蒼楠緩緩起身,瞄了一眼桌上的茶具,然後道:「東西放這兒吧,跟我去天宮。」
聞言,春夏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蒼楠:「啊?」
蒼楠不以為然,只邁步朝著寢殿外走,春夏愣了愣,隨即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春夏緊張的不敢說話,兩人落在天宮外。
「你在這裡等著。」蒼楠道:「我去去就回。」
「哦。」春夏應道。
蒼楠獨自一人穿過天兵把守的天廊橋,進了大殿內,就見天帝和澤辰瑜正在商量著什麼,預計應該是她的婚事。
「蒼楠見過陛下。」蒼楠微微福身:「見過上神。」
天帝聞聲,轉眸瞧了一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澤辰瑜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陛下。」蒼楠也不多說無用的話,直接跪了下來,直奔主題:「蒼楠可以不嫁嗎?」
「仙君這是何意?」天帝眸光微閃,說話的口吻卻依舊是溫柔的:「澤家和蒼家乃是世交,仙君同澤無上仙的婚事,也是兩位前輩定下的,兩家也是門當戶對,仙君何以又不嫁呢?」
「就當是蒼楠配不上澤家吧。」蒼楠面色認真,看起來不像是玩笑,她道:「蒼楠一介廢人,只想守著蒼山鏡了結此生,並無其他想法,更是不敢高攀澤家。」
「你……」天帝微微擰眉,眸中閃過一絲憐惜,他輕輕嘆了口氣:「唉,說來,蒼家一事,皆是因妖族而起,同仙君你沒有絲毫關係,況且……」
說罷,他轉眸看向澤辰瑜:「況且,上神是個重情誼的,想來澤無也差不到哪兒去,仙君若是怕入了澤家以後的日子不好過,那便大可不必,有本君和上神為你做主,你大可放心。」
蒼楠似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只硬生生的擠了兩滴清淚,這模樣那叫一個惹人憐惜,是個人恐怕都難以把持住。
「婚禮的事,仙君也不必憂心。」天帝接著道:「有本君和上神操辦就是了,仙君只需要安心待在蒼山鏡便是。」
「……」蒼楠微微起唇,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還是不得不咽了下去,面上的委屈仿佛是咽下了所有的言語,化作一句:「蒼楠多謝陛下,多謝上神。」
說罷,她緩緩的起身,一轉身,眼淚還掛在臉上,眸中的感激與委屈卻瞬間被冰冷和狠厲所取代。
蒼楠離開天宮,澤辰瑜也找了個理由回宮去了。
四下無人,木坤從殿外走了進來。
「今日是你當值?」天帝問。
木坤點頭:「是。」
「她一個人來的?」天帝問。
木坤搖了搖頭:「不,和一個蒼山鏡的宮娥。」
「阿暮?」天帝問。
木坤又搖了搖頭:「不是,是一個面生的丫頭,以前應該沒來過。」
天帝點了點頭,思索片刻,然後道:「你去,派人暗中查查,那個叫阿暮的,今日去哪兒了。」
「是。」木坤領了命,便離開了大殿。
在天帝看來,蒼楠絕不是這種會把自己的心意放在明面上的人,她這樣做無非就是一種可能,擾亂他的視線,明面上是她妥協了,其實背地裡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她這種伎倆,也就騙騙其他人,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在班門弄斧。
蒼山鏡。
慶典中,蒼楠坐在案桌前書信,然後將寫好的信遞給春夏:「你送去青丘。」
春夏接過信,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蒼楠命人搬來幾盆花草,自己則坐在寢殿外的長廊上修剪著花枝。
不多時,阿暮便回來了。
「仙君。」她微微拱手:「都辦妥了。」
蒼楠微微點頭,放下手上剛拿起不久的剪刀,道:「走吧,去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