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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明目張胆,同樣的厚顏無恥,甚至是對春夏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縱使單純如她,也隱約猜到了什麼,可是礙於權威,她不得不將手裡的信交出來。
好在也只是一些家常話,再則就是蒼楠對此番婚事的不滿,便再也沒有其他了。
春夏像上次一樣,被放了出來,可她心中卻總是惶恐不安的,她總覺得這樣做很是對不起蒼楠。
畢竟她是蒼山鏡的人,天帝雖說是一界之主,可終歸和蒼山鏡有些差別的,如此作為,豈不是吃裡扒外嗎?
將信送到九幽後,春夏在返程的途中,心裡一直不是滋味,對於天帝劫持信件一事,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心要告訴蒼楠。
可是,她站在門口時,又猶豫著,久久不敢敲門。
就算她說了,蒼楠也未必會相信,畢竟她只是個婢女,春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如果不說,倘若蒼楠因為這件事情日後怪罪她,她也承擔不起的。
春夏看了一眼緊閉的寢殿門,轉念一想,蒼楠那麼聰明,或許已經猜到了呢,如果是這樣,那就算她不說也沒有關係的吧。
在寢殿門口來回踱步了許久,春夏心中一狠,決定還是過些日子再說。轉身就要離去,可一回頭。
「啊!」就見阿暮正站在自己身後,她嚇得驚叫一聲,連忙捂住嘴。
阿暮不悅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轉眸看了一眼緊閉的寢殿門,語氣中有些不悅:「瞎叫喚什麼,也不怕擾到仙君。」
春夏聞言,有些心虛的低了低頭,然後小聲道:「奴婢該死。」
阿暮又瞄了她一眼,道:「仙君讓你送的信可送到了?」
阿暮這樣問,春夏多少更加心虛了,她忙點了點頭,不敢直視阿暮,好在,阿暮卻並不想深究,只道:「那邊好,仙君在裡面休息,等她醒了,自會傳喚你,你不必在這兒等。」
「哦。」春夏不敢多言,只得訕訕的走了。
目送她離開,阿暮才小心翼翼的推開寢殿的門走進去。
「仙君。」阿暮朝著桌旁的蒼楠微微福了福身,道:「春夏回來了,但是她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仙君要見她嗎?」
蒼楠坐在桌前,安靜的煮著茶,內院的百年桃樹長得很是茂盛。
她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只淡淡的道了聲:「不必。信送到了嗎?」
「送到了。」阿暮回答。
蒼楠點了點頭,然後放下手中的茶具,道:「去讓人將喜服拿來試試。」
「是。」阿暮轉身便去拿婚服了。
她喚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宮娥進來,將婚服和首飾拿了過來。
蒼楠臉上沒有絲毫拒絕之意,很是配合的換上了婚服。
一襲紅衣,倒是襯的她的本就雪白的肌膚更加白上了幾分,長髮披肩,眉眼透著無可奈何,著實有些我見猶憐之姿。
她緩步走到鏡子前,宮娥提起裙擺跟在後頭。
看著鏡子裡身著火紅嫁衣的樣子,蒼楠不禁冷笑出聲,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怎麼就成了一場陰謀呢?
從前,明明一切都那麼好,她雖自幼沒了生母,可父親是對她疼愛有加的,竇月對她也不差,雖是後來偏愛蒼朔多一點,她也可以理解的。
可是啊,一切都變了……
蒼楠無奈的冷笑一聲,實屬是開心不起來呢。
她轉身,便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不必改了,挺合身的。」
「是。」一眾宮娥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細心的將婚服整理好,便退出了寢殿。
寢殿的門剛合上,蒼楠便換來了阿暮。
「你去一趟天宮。」蒼楠道:「就說我病了,想讓故淵叔叔來瞧瞧,尋常的醫者瞧不了。」
「是。」阿暮不問緣由,轉身就要走。
「等等。」蒼楠忽的想起什麼,忙叫住她,她默了片刻,然後道:「記住了,一定要讓陛下聽見。」
「……」阿暮默了默,卻沒有問緣由,她相信蒼楠這樣做定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好,我知道了。」
說罷,蒼楠便轉身出去了。
明日就是定好的婚期了,阿暮才出去沒多久,便有天宮的人陸續來了蒼山鏡布置。
看著他們忙前忙後的樣子,蒼楠也不阻止,就優哉游哉的坐在案桌前喝茶,順便欣賞著內院的桃花。
天宮的宮娥首先便將寢殿內布置了一番,畢竟這裡是蒼楠穿上喜服的地方,自然是輕視不得的。
等宮娥們都布置的差不多了,阿暮才帶著人回來,不過來的卻不是故淵,而是木坤。
看來,天帝是想要斷了她所有念想。
第50章 我那牡丹較弱
蒼楠倚在榻上,閉目養神,寢殿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她氣息若無的道了聲:「進來。」
阿暮輕輕推開門,便同木坤一道進來了。
「仙君。」木坤上前來,微微行了個禮:「聽說仙君病了,陛下特地拆我來探望,仙君可有大礙?需要請醫者嗎?」
蒼楠聞言,緩緩抬眸,只是瞄了他一眼,又不動聲色的合上了眼。
「我要見故淵叔叔。」蒼楠只這樣道,便沒了其他言語,看起來倒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一般。
木坤也不難堪,像是早有準備一般,他道:「仙君今日恐怕是見不到上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