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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御城沉默了,他從不知道,自己表現得有這麼明顯麼?
蘇御城正想著,卻聽廣寒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喜歡她,她可未必這麼想。」
「為何?」蘇御城微微擰眉。
廣寒微微嘆了口氣,道:「先前,蒼家落敗,當年盛況已去,她這個仙君,想來也當得乏味。加之,陛下未必禮重如今的蒼山鏡,若不是有青丘和蓬萊這兩大巨頭在,蒼楠在天界恐是寸步難行。」
「如今,局勢漸穩,有青丘和蓬萊做靠山,這四海八荒,除了天帝,也就你這個同她有千絲萬縷關係的魔君會威脅到她了,你就說吧,她如何相信你?」
「……」有了廣寒的點撥,蘇御城才恍然大悟,明白蒼楠為何要處處躲著、防著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瓜葛。
「不過,我聽說。」不等蘇御城緩過神來,廣寒便接著道:「在蒼家變故之前,這丫頭生性好玩兒,是個時常不著家的,如今如此管束著,倒是有些難為她。」
蘇御城聞言,沒有接話,不禁回憶起曾經蒼楠仙骨被剔,被天帝強加上仙君之位一事,在那個時候可是傳遍了四海八荒。
別說天界了,就是魔族也不少人議論打賭說,這個被剃了仙骨的臨時仙君活的了多久。
他那時候,還只是魔族太子,自己的事情都自顧不暇,自是沒興趣湊這個熱鬧的,如今想想,她仙骨被剔,便再無位列仙班之可能。
聽聞,她生性好強,那時候的蒼楠該有多絕望啊。
「月姨。」蘇御城想著,突然抬頭看向廣寒仙子,問道:「天族的仙骨一旦被剔,是不是再沒有可能找回來了?」
「……」廣寒深深的看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微微嘆了口氣,道:「仙骨是神仙修行之根本,剔骨之刑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用的,一旦用了,就再無反悔的可能。仙骨被剔,便再無輪迴,她若身死,便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聞言,蘇御城沉重的皺了皺眉頭,思慮片刻,又問道:「仙骨不可追回,移花接木可行?」
「……」此言一出,廣寒大為震驚,她連忙道:「你可別想什麼旁門左道,換骨可是天界禁術,四海八荒若是有人敢碰,當心你的小命。這種事情,想都不准想。」
蘇御城也明白其中的危險,可他不在乎,與他而言,別人的生死關他何事?他只要蒼楠相安無事便可。
「也就是說,有法可行?」蘇御城問。
廣寒冷了臉,輕咳兩聲,不作答,沉默了片刻,只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蘇御城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沒有再追問,轉身便走出了房間。
院內。
蒼楠蹲在梧桐樹下,自從這梧桐樹重獲生機之後,就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幾隻小兔子,圍著梧桐樹蹦來蹦去。
蒼楠抱起一隻,擱在懷裡,喜歡的不得了。
她抱著小兔子走到石桌旁坐下,將懷裡的兔子放在石桌上,一旁的宮娥遞上來先前除草時候還沒處理的兔草。
蒼楠瞄了一眼,她也沒養過兔子,只半信半疑的接過,然後道:「凡間的兔子吃草,神仙的兔子也吃草嗎?」
嘴上說著,手上的草就遞了上去,就見桌上的兔子嗅了嗅蒼楠手裡的草,沒有絲毫猶豫就歡快的吃了起來。
見它吃的香,蒼楠也歡心了不少。
蒼楠開心,一旁的阿暮也不免欣慰,從小到大,蒼楠的性子都很是活潑跳脫的,可自從蒼家事變後,她便鮮少見蒼楠這麼開心過了。
這時,春夏拿著先前收拾時撿來的那幾個刺客的刀,正要上前問蒼楠該怎麼處理,卻被阿暮一把攔了下來。
「阿暮姐。」春夏瞄了一眼正在逗兔子的蒼楠,索性直接問阿暮:「這些東西怎麼處理啊?」
「……」阿暮轉眸,看了一眼蒼楠,難得她能有如此清閒的時刻,阿暮思量片刻,道:「先收起來吧,過些時候,仙君自有定奪。」
「是。」春夏拿著刀轉身離開,正好被過來的蘇御城撞了個正著。
他看了眼春夏手裡的刀,問阿暮:「這些東西為何還留著?」
「……」阿暮微微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此時一旁的阿暮聽到動靜,轉眸就瞧見了蘇御城和朝她投去求救目光的春夏和阿暮。
她瞄了一眼春夏手裡的刀,然後給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匆忙離開了。
蒼楠抱起桌上的兔子朝著蘇御城走過去,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站定。
「有事?」蒼楠問。
蘇御城默了片刻,問:「那些劍,為何還留著?」
「恩……」蒼楠聞言,也同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先留著吧,興許能有什麼發現呢。」
蘇御城沒有接話,猶豫了片刻,想起先前廣寒仙同他說的話,他總還想問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只是微微起唇,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轉身離開了,沒有逗留。
蒼楠有些疑惑,卻沒有深究,從把他就回蓬萊開始,這貨就是個悶葫蘆,除了昨天跟換了個人似得,其他時候,說他惜字如金都不過分。
她看著蘇御城離開的背影,蒼楠嫌棄的瞥了瞥嘴,抱著懷裡的兔子一邊走,一邊道:「悶葫蘆,就知道逮著我不放!」
說著,她一路朝著廣寒仙子的寢宮去了,她抱著懷裡的兔子,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象徵性的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