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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楠看著他,只微微頷首,便轉身進去了。
蒼楠想著玉卿剛才的話,走到大殿上,抬眸看向天帝。
不出所料,是叫她來下棋的。
蒼楠得了應允,走上台階,坐在天帝對面。
「今日魔君帶兵出征不句山。」戰邪道:「仙君可有什麼想法?」
「……」蒼楠沉默片刻道:「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想來是宮裡的丫頭們偷懶了,沒來跟我稟報。」
「哦?」戰邪眸光微閃,眼底的寒意一點也藏不住。
蒼楠抬眸,對上他凌冽的眸子,道:「若此事是真的,那是好事,魔族勢力強悍,魔君的修為不低,他若是親自去不句山,將白朮一族剿滅,那倒是給陛下解決了不小的麻煩呢。」
「……」戰邪沉默著,只是看著蒼楠,不講話。
蒼楠卻笑笑,道:「怎麼了?陛下為何這樣看我?」
戰邪笑笑,道:「沒事,只是在想,此去,同仙君怕是永別了。」
「……」蒼楠聞言,臉上有些掛不住,她看著戰邪,眸光沉了沉,但還是努力鎮定的問:「陛下這是何意?」
「……」戰邪沒有搭腔,只是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著,如果仙君承認而來,本君或許會手下留情,留他一條小命。」
一聽這話,蒼楠臉上徹底掛不住了,她腦子幾乎「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看著戰邪臉上明媚的笑意,蒼楠咬緊牙關,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蒼楠緊緊地握緊拳頭,指甲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肉,心裡告訴自己,不可以承認。
否則,別說是蘇御城了,就是蒼山鏡,想來都會全軍覆沒。
這種時候,蒼楠一旦親口承認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這罪名可不小,她不能落下把柄給他。否則,之前和蘇御城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蒼楠看著他,勉強扯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她道:「我不太明白陛下在說什麼。」
戰邪看著她,只是輕笑一聲,道:「沒關係。」
說著,他語氣一頓,然後將手中的白子落下,最後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隨即他便得意的笑起來。
蒼楠心裡沒底,手上棋局下的一塌糊塗,最終自然是輸掉了。
戰邪看著眼前的棋局,很是不滿的搖搖頭,道:「仙君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
「……」蒼楠沉默片刻,隨即道:「沒有,是陛下棋藝精進了。」
戰邪笑笑,沒有再吱聲。
想著戰邪剛才的話,蒼楠如坐針氈,她起身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蒼楠就先告辭了。」
說罷,不等戰邪同意,便轉身要走。
「慢著。」戰邪出言道:「仙君這麼著急幹什麼?」
說罷,身後傳來一陣「呼啦啦」的聲響,一眾宮娥上前,將下過的棋子收起來,然後拿來了一副新的擺在桌上。
戰邪道:「這棋還沒下完呢,仙君要當逃兵嗎?」
「……」蒼楠背對著他,眼底的恨意簡直要溢出眼眶,如果此刻眼神能殺人的話,戰邪想來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可是現在,蒼楠只能緩緩的轉身,看向主位上的蒼楠。
戰邪知道,蒼楠離開是想去幹什麼,偏是這樣,戰邪就偏不讓她去。
蒼楠緊緊地捏著拳頭,轉身的剎那,眼底恨意被溫柔的笑意所取代。
「陛下說笑了。」蒼楠試圖解釋:「一盤棋而已,咱們隨時都能下,我只是想起來,蒼山鏡的事務還沒處理完,所有有些著急了。」
「這樣啊……」戰邪微微皺眉,佯裝這若有所思的樣子,手裡捏著棋子,思索片刻,道:「沒關係,不就是幾個奏摺嗎,仙君聰慧過人,想必是沒什麼難度的。來,再陪本君下幾局再回去,也並不遲。」
「……」蒼楠想拒絕,可剛微微起唇,就聽戰邪道:「仙君可別拒絕哦。現在從這裡離開,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說罷,他轉眸看向蒼楠,眼底笑意夾雜這意思警告的意味。
蒼楠沉默了,她知道,她今天想立刻從這裡離開,怕是不太可能了。
蒼楠眼中的笑意逐漸散去,只得硬著頭皮上去坐在他面前。
兩人下著棋,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蒼楠心裡想著蘇御城的事情,沒走兩步就總是走錯棋。
戰邪輕笑,抬眸看向蒼楠,道:「仙君向來穩重,怎麼今兒像是丟了魂兒似得?」
蒼楠抬眸看看他,敷衍的笑笑,道:「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
只是潦草的敷衍之後,蒼楠沒有再搭腔了。
兩人正下著棋,突然,門外傳來一聲躁動,原來是從外頭回來的天兵匆忙上報。
他跪在地上,道:「啟稟陛下,魔君……魔君……」
「……」戰邪眼眸微眯,轉眸看向地上的男人,隨即道:「好好兒說。」
一旁的蒼楠心頭一沉,她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子,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能出事。
可下一瞬,就聽地上的天兵道:「魔君的人,全軍覆沒,無意倖免,魔君他……他……」
聞言,蒼楠心頭一沉,一瞬間心如死灰,她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棋子,另一隻手狠狠地掐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
戰邪眸光微沉,道:「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