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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是一記白眼。
地上的蒼朔看著被白布蓋著的竇月,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他們本以為是相信對了人。
可沒想到,這一會他們賭輸了,還搭上了自己母親的性命。
「罷了罷了。」天帝適時笑著開口,道:「仙君莫要動氣。」
蒼楠聞言,也是毫不客氣,她道:「陛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蒼朔就來過蒼山鏡向我求藥,我沒給,將他轟了出去,想來,是懷恨在心吧。」
說罷,目光冷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白布,撇開了臉。
「哦?」天帝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他看向地上的蒼朔:「竟有此事?」
蒼楠沒有出聲,默認了。
她知道,天帝最不喜有人瞞著他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事情發生。
況且,帝都並不屬於天界,蒼朔卻能隨意出入仙界,去的還是蒼山鏡,這一席話成功將天帝的所有矛頭對向了蒼朔。
「你去蒼山鏡做什麼?」天帝問。
蒼朔緩緩抬眸,看了眼蒼楠,然後道:「求藥,給母親,治病。」
天帝眸光一凝,蒼楠卻道:「你那日可不是這麼說的。」
蒼朔一愣,顯然有些懵圈。
蒼楠接著道:「你說,那藥是你用來提升自己法力的。」
說罷,她轉眸看向天帝,天帝的眸光中卻帶著一絲懷疑。
蒼楠微微嘆息:「陛下,我沒有證據,但是我也同樣沒有理由向您說謊,就算是為了蒼山鏡,我也不會這麼做。」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講,蒼楠這樣做的確是沒有任何利處可言的。
天帝笑了笑,雖然嘴上說著:「我自然是信仙君的。」可眼裡的戒備之心卻是越發濃重了。
「等澤無來了再說吧。」天帝抬手,輕輕捏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天帝話音剛落,就見澤無匆忙的從天牢外來了。
「見過陛下。」他上前行禮。
天帝一揮手:「免了。」
澤無才緩緩抬頭,看向蒼楠,眼眸中流露著狠戾之色,蒼楠卻不屑的一笑。
縱使現在自己身陷險境,此刻的局面,及其不利於自己,可蒼楠依舊穩如泰山。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看在蓬萊四仙的臉面上,天帝也絕對不會和蒼楠撕破臉皮的。
「陛下。」澤無道:「方才我已經驗過了,竇月的確死於劇毒,此毒藥性及其猛烈,幾乎是見血封喉,人一旦吃下,必然是沒有反悔的餘地的。這樣的猛藥,不可能是假死藥。」
澤無一記話卻讓蒼楠有些摸不透了,聽著這話的意思,怎麼感覺像是在幫她?
「哦?」天帝眼眸微眯:「確定是當場斃命?」
「是。」澤無回答的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
天帝似乎沒有懷疑,只是緩緩的鬆了口氣,然後轉眸看向蒼楠:「幸好。我還差點誤會仙君了。」
蒼楠微微頷首,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如此,便將屍首扔出去吧。」天帝發了話,便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眾人跪拜恭送,蒼朔又被敲暈了關回了天牢里。
阿暮將蒼楠扶起來,正要離開,被澤無搶先一步,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澤無臉上卻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兩人沒有多餘的言語,甚至明明是同一個方向都走了兩條不同的路。
澤無破天荒一般,沒有刁難蒼楠,但是說實在的,她不相信澤無會幫她,根不相信天帝會這麼輕易就信了他們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串通起來,在密謀一件大事,至於這件事是什麼,就很難猜出來了。
這一次,雖是有驚無險,卻也只是僥倖。
回了蒼山鏡,夜裡,蒼楠只留了阿暮和藍桉兩人,其他人都屏退了出去。
「你們帶人去收斂竇月的屍身。」蒼楠道:「切記,不要被任何人看見。」
阿暮會意,點了點頭,藍桉卻是不解:「師傅,你是如何知道竇夫人的屍身被扔在哪裡的?」
蒼楠瞄了他一眼,反問他:「你覺得按照陛下的習性,他會扔在哪兒?」
聞言,藍桉默了默,這還真是不太好說,天帝這個人看似溫衍如玉,帶人和善,可總讓人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去野獸最多的地方找找看。」蒼楠道:「還有,他不會完全相信我和澤無的話。所以,將屍體拋棄之後,他必定會讓人守在那兒。
因為他知道,如果竇月服下的確實是假死藥那我們的人一定回去收屍,他派人在那兒等,誰去,誰就倒霉。所以,你們得扮成澤無的人。」
藍桉點了點頭,沒在多言。
兩人領了命,便轉身下去了。
看著逐漸走遠的兩人,蒼楠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的,她其實並不是完全信任藍桉,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他一定跟天帝相識,這是她帶他去見天帝時得出的結論。不過,有阿暮在,想必他也耍不出什麼什麼花樣來。
想著,她轉身就要去休息,可還沒邁出兩步,心口猛地傳來一陣劇痛,她捂住胸口,踉蹌幾步勉強站穩。
這是被剔除仙骨之後的後遺症。
還不等蒼楠緩過神,胸口的疼痛猛地疊加,她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疼的額頭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細漢,身下的木質地板卻開始以她為圓心緩緩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