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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聞天心道你是沒見過姜小樓嗆林靜的時候,這還叫膽小……但她突然也不想說了,她決定再等等,讓楚文茵自己瞧見。
這點壞心思被司徒聞天遮掩了下去,也沒有接著插科打諢的心思,而是說起了正事。
「你找到那人了嗎?」
楚文茵沉下了臉道,「沒有。原以為是幽魂宮那些蠢貨,但現在看來也不像。」
「這也奇了怪了。」司徒聞天道,面上也有一絲凝重之色。
「但是那人絕對在魔域之中,我能確定。」
雖然楚文茵對姜小樓有許多隱瞞,但魔域劫數自幽魂宮起,這是一個他們都見證過的事實。
她落入魔域,原本也只是為了幽魂宮,可是這麼多年了她都已經混成了幽魂宮之主,幽魂宮該殺的也殺盡了,竟然依然沒有發現當初幽魂宮那個悖逆之人的蹤跡來。
司徒聞天道:「也許自從百年以前,一切就已經改變了。」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而且楚文茵其實比她更加清楚。
道門曾經有過這樣的研究,當命運糾纏成線,只要改變一個點,就會影響到所有的線,然後來到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哪怕這個點只是中午吃了什麼這種小事,也會帶來眾人預料不到的變化。
「命中有變數,也有定數。」楚文茵道,「幽魂宮就是一個定數。」
她的眼神很幽遠,像是要穿過時間之河看到渺遠的未來。
「不。」司徒聞天皺眉道,「你太執迷於命數了!」
她的語氣之中有了一絲嚴厲之感,做了多年司徒老祖,司徒聞天說話也像是在斥責一般。當然楚文茵並不會介意這件事情,以她們之間的交情來看,司徒聞天的訓誡不至於讓她動怒。
而且從前其實也是這樣,司徒聞天從來沒有贊同過楚文茵的所作所為,尤其是在墮入魔域的這件事情上面。
在司徒聞天看來,這件事情還用不著楚文茵如此破釜沉舟,然而她沒能攔得住楚文茵,後來楚文茵在魔域混得風生水起,司徒聞天也便罷了。
「不是我執著於命數。」楚文茵的表情有一些古怪,但顯然她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命就是命,司徒。」
司徒聞天心頭一顫。
不知為何,她莫名不喜歡這句話。
「別跟道門那些老傢伙學。」
「老傢伙……好吧。」楚文茵不置可否。
倘若她還在道門,如果做不了道主,或許也會是道門那些痴迷各種術數或是命數之道的老學究之一,楚婆子那個形象就很合適。
但是一念之差,她還是奔赴了不同的命運。
司徒聞天那點嚴厲消失不見,還是一張緊皺在一起的婦人面容。
「大景你會去嗎?」
「不去,我徒弟替我去。」楚文茵道,「魔域不能離人。」
司徒聞天心道也是,不過姜小樓知道楚文茵這個自然地就把姜小樓劃成了那個替她去的人嗎?
但是轉念一想,姜小樓在林殊面前報自己師尊名號的時候也非常自然,看來這對師徒不愧是面子師徒,很有默契地一邊維持著表面的情分一邊又相互利用著對方,誰也不會手軟……
「我去問一問雲師兄。」司徒聞天道。
楚文茵皺了皺眉,但沒有表示出來自己的異議。
「景國雖然有些麻煩,」她冷冷道,「但他們劍宗自己才是最麻煩的那個,和幽魂宮差不了多少。」
司徒聞天也附議道:「那要看他們二人如何商議了。」
劍宗的宗門內事,她們是沒有任何插手的打算的,也插不進去,那師門上下一貫的怪脾氣。
「所以我說……」楚文茵滿臉不悅,沒有明晃晃說出來罷了,「好在我那小徒弟還算有眼光,從劍宗早早地跑了。」
這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嗎?
司徒聞天頗有一些無語,從楚文茵的話語來看,還以為姜小樓真的是她無比疼愛的小徒弟,但是若當真如此,那也就不會有她們如今了……
她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和楚文茵談起別的事由來。
……
姜小樓已經習慣了背後一涼的感覺,甚至開始懷疑天外樓是不是漏風。
器靈當場表演了一個漏罡風給她看。
姜小樓正站在現在天外樓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
如悔的研究中心的防護力度也就是和這裡差不多了,更何況那裡還沒有這樣的重重禁制。
這處是天外樓的地牢,關押的東西裡面光是一個天魔的屍體就夠姜小樓打上八十八重禁制了。
而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囚犯,一直被器靈給封鎖著,姜小樓甚至都沒有去看過。
不是因為她不好奇,而是想到祈夢的雙胞胎姐妹的詭異之處,姜小樓覺得在自己有能力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前,她都最好還是把祈夢好好關著吧,反正天外樓這麼大,不缺她一個。
不過,除了這兩個重頭戲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雜魚中的雜魚,器靈都嫌棄的那種。
這之中還有一些原本不能算是雜魚的——但是在姜小樓的反覆摧殘和司徒楊嘉的助力之下,銀面白袍人終於從風光無限的邪修頭頭淪落到了一個悽慘無比的逃犯邪修。
姜小樓想了想,做了一個變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