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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封界,正是為了方便在魔域之中尋人,而姜小樓發覺天眼城異動之後,第一時間就借著天外樓封鎖了天眼城四周。
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能能夠做到這件事情。
瓮中捉鱉——或是魚死網破,總要選上一個的。
姜小樓緊緊抿著唇。
衛靜陽小心觀察了片刻,才能確定一件事情。
其實姜小樓也是在緊張的,也是會緊張的。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也不能表示她或有不安,因為她是仙魔界主,因為她本身就是旁人的依靠。
所以姜小樓什麼也不能說,只能在眾人之前面對所有的一切。
衛靜陽不知為何從心中生出來了一絲憐憫之意,但又很快明白自己這是僭越了,而且姜小樓根本就不需要。她掩藏住自己的情緒,手中還緊緊握著地理圖,試圖通過地理圖來查探出來什麼端倪。
明真立於另外一側,沒有什麼表情,眼神一貫的很清澈,但又好像能夠看清所有的東西。
可是,他並不會說出來。
觀者就該不言,更何況姜小樓此時的所有苦惱都由自己而生,那麼他就更應該什麼也不說了。
姜小樓的傳信已經發出,魔域之中明白輕重的人都會往天眼城來,但畢竟還是會需要一段時間的,在這段時間之中,他們最好還是什麼也不要做。城中諸人諸事,並非三人可以抗衡。
所以姜小樓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能告訴自己這個決定有任何問題。
而天眼城也仿佛渾然沒有所覺一樣。
那形似眼睛的東西既不會眨一眨,也不可能向著任何一個地方投向眼神。
……
但在城主府之中,卻仿佛真的有一雙籠罩著所有地方的眼睛一樣。
這並不是一雙眼,而只是神帝自然而然的感知罷了。
神祇曾經被冠以無所不知的名聲,但那畢竟是在許多年以前的事情,分神在九州之中,能夠籠罩一個城主府就已經是極限了,然而即使如此,這也要勝過所有的九州修士。
不過,城主府之中還是有能夠瞞過這樣的視線的東西存在。
那團墨跡,以及那個人。
後者其實不像是一個人,但前者也未必有多像是真人的存在。
但這二者所處之處,就好像在那無所不知的範圍之中,悄悄畫出了一個圈。
圈內未必有多麼的隱蔽,也並不怎麼平和。
「回去吧。」
那名修士再度重複了一遍。
他分明是站在了一個善意的立場上面,可其實從他的模樣來看,也未必會有什麼善心,虛偽只會更多。
但是他自己好像並不是這麼覺得的。
可墨跡又不是看不明白。
「怎麼,是偽君子沒有做夠嗎?」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是你以為,你這樣做了,就能讓自己心裡感到舒適一點呢?」
「你我也算是共事了許多年。」那修士無視了墨跡的嘲諷,而是平靜地道,「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
墨跡停住了。
當然並不是被什麼同僚情誼感動,如果如實說來,應該解釋為一種震驚。
震驚於這個人怎麼能這麼不要顏面。
這樣的震驚被勾勒得也很明顯,眼睛睜得很大很圓,嘴巴也微微張開了。
立在一側的修士仿佛是有些欣賞這樣的表情——也可能只是抱著欣賞一幅畫的心思在這裡。
墨跡非常不給顏面,但是這名修士也很會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
「我在這裡攔住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你聽不聽,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好像他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好心人一樣。
「哦。」冷冷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謝謝你了。」
聽到這句話,修士的臉上沒有欣慰,反而卻感覺到了一些古怪。
因為這句話不在他的期待之中——而他預想到的則是那些冷漠,所以他可以對漠然和嘲諷平靜以待,但是對於這聲謝意,卻完全無法適應。
這讓他忍不住懷疑墨跡究竟還會有什麼謀劃。
但墨跡還帶著點嘲諷。
「怎麼……同僚一場,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他怎麼可能信任於她!
那修士面色驟變,然而還未等到他動一動,一道光芒就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和墨團就好像是藏匿在了這裡一樣,而且還在密謀著什麼!
「不……我……」
「我說啊,謝謝你了。」女聲響起,墨跡染上了顏色,漸漸變成一個人影。
驚雷一般的聲音在修士耳邊炸響,「你果然也是佯裝投靠的叛逆!」
他百口莫辯,而魔劍已然出鞘,那女子和他緊緊相依,很是親昵的樣子。
而驚雷也真正轟然響了起來。
……
姜小樓猛然看向天眼城中央的方向。
她只能有一些感觸,事實上是什麼也看不見的,但是在一瞬間裡面,強烈的不安幾乎要把她完全籠罩住。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該出現在這裡——但這樣的想法出現得也非常詭異,讓她感覺不是很好。
「界主?」
衛靜陽和明真下意識同時看向她。如果要做出一個決定來,那麼也只可能是由姜小樓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