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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八方沒有朋友是正常的,但是江楓,他是怎麼做到四海八方皆敵人的啊?!
這裡面的原委外界很難打聽到,從陸平安口中恐怕也套不出情報來——不是陸平安不說,是他八成也不知道,或者已經習慣了只要見人就針鋒相對。
但這個理由姜小樓必須知道,不然她萬一做了和真正的江楓相逆的事情,江楓自己都保不住命,更何況深陷敵營的姜小樓了。
還沒等姜小樓到江楓和陸平安的洞府處,他們就又被人給攔住了。
「執法堂辦事。」
為首的是個傲氣凜然的女修。
「護法江楓外出任務未完成,私自回宮,按照宮規,當受責罰為……」
「慢著!」
姜小樓打斷了她的話,「不問緣由直接責罰,這是執法堂辦事的規矩?」
那女修漠然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道,「因為有人舉報你……但這也是事實……」
「誰說的!」姜小樓也高傲地昂著頭,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執法堂的女修這才表情不悅了起來,「你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姜小樓衣袖一甩,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就出現在了地上,屍身保存本就不好,又從高處落到了地板上面,頓時炸開了滿地血,還險些要濺到那個女修的身上。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只是還沒有上交罷了,倒沒想到執法堂如此迫不及待。」
姜小樓冷哼一聲,意有所指。
屍首已經被毀難以辨認,但姜小樓隨之甩出來的東西卻很好認。
玄月宮的標配,月輪,符令,殘破的護身靈器,唯一完好的是半輪血月。
「血月使的命,還不夠?」
那女修檢查了一下,而後道,「我並非核查任務之人,但若當真是血月使……」
她深深地看了姜小樓一眼,「夠了。是執法堂失誤,我等會給護法一個交代的。」
姜小樓又是冷哼一聲,也沒給這個女修一個台階下,就拂袖走了。
根據姜小樓從靈機閣買來的情報,執法堂在幽魂宮兩脈之間中立,沒有任何的偏頗,不然執法堂的公正性很難保證。因此姜小樓推測這並不是執法堂在刻意針對她——而果然如此,執法堂這是被當刀使了。
而這些人敢明擺著利用執法堂,大概也是沒有料到姜小樓能夠帶回來一具血月使的屍首——對於江楓本人而言,這也是非常巧合的事情。
江楓把陸平安扔在城中和血月使生死對戰的時候,到最後已經差不多是在拼命了,直到姜小樓出現之前,這兩個人鹿死誰手都是未知的。而姜小樓出現得剛剛好,直接把兩個人給一鍋端了,撿到了驚天大漏。
不過看江楓的架勢,也是拼了命要立功回到幽魂宮的,倒不知他是為了什麼。
陸平安一直低著頭跟在姜小樓身邊,等姜小樓氣勢洶洶走了才抬眼看著她。
「師父好厲害!」
姜小樓受用了他的誇獎,不著痕跡落到了陸平安後面一點,讓陸平安帶著她往前走。
幽魂宮之中的格局也是大大小小的宮殿,從中軸對稱,幽冥一脈與盪魂一脈各分大半,剩下的是中立的修士們,而中軸之上只有一間宮殿,是幽魂宮的宮主之居所。
這位宮主人稱朱顏魔尊,出身盪魂一脈,而且……姓楚。
這是姜小樓的情報裡面幽魂宮唯一一位楚姓的尊者。
而幽冥一脈和盪魂一脈各有三名尊者,也稱得上是勢均力敵。這些尊者周身也圍繞著各自徒子徒孫,又是一個個小勢力。
至於江楓……他和幽冥一脈如今所有的尊者都沒有師徒緣分,是個只比散修好了一些的破落戶,能有一個護法之位,也全靠他師父死前的蔭蔽。
但是護法和月使這種位置外人聽起來是牛氣哄哄的,實際上內里差別巨大,江楓有這麼一個名頭,也只是勉強好過了一點罷了,在這幽魂宮之內依然地位不高。
陸平安停了下來,姜小樓也跟著頓住,二人面前是一座殘破但是面積並不小的宮殿。
「回家了,師父。」
家?
姜小樓聽到這個字,心中有些異樣,但表面上看不出來,大步走了進去之後,就在宮殿內停了下來。
陸平安告辭走了,姜小樓才裝模作樣進了江楓在宮殿內的洞府。
被姜小樓警告過的天外樓除了破禁不敢有任何異動,安靜地盤在她的身上,只是偶爾才會傳音給姜小樓。
根據天外樓和姜小樓自己的判斷,現在幽魂宮之內至少有三位尊者坐鎮,其中一位就在姜小樓置身的洞府的不遠之處!
靠著天外樓隔絕探聽,又布置了幾重禁制以後,姜小樓才大膽地在江楓的洞府內翻找起來。
「我殺了你,是因為你也想要我的命。但是借了你的身份的因果,若是我能還,我亦不會吝惜。江楓,你究竟做了什麼犯了眾怒的事情啊?」
只從姜小樓遇見的這些人的反應裡面,她也判斷不出來,既不像是生死大仇,但好像所有人都在盼著江楓倒霉一樣——可江楓也只是帶著徒弟被排擠出去,並沒有幽魂宮內的人想要他的命。
姜小樓也沒能在江楓的居處找到隻言片語,只能失望地暫時住下了,直到又過了幾日,她才從上門找麻煩的人身上發現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