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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流月沒有反應的時候, 玉英氣急敗壞地大罵出來。
在這樣激烈的情緒裡面,他才好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但氣只是一瞬, 恨也只是一瞬,又終究回歸了冷漠
「你做了什麼?」
玉英身上散發的氣息讓姜小樓本能地產生了反感,而且她當然不會回答玉英這個問題,給玉英解釋一番毫無意義,還浪費時間。
「你做了什麼?」
楚婆子也跟著詢問,姜小樓卻不能不回了。
「靈機閣新出的小藥丸您知道吧,」姜小樓睜著眼說瞎話道,「一顆腎不虧,一瓶下去摸不著北。最適合這種情況了。」
楚婆子陰惻惻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尋根問底。
玉英還在呢,這個時候不急著找姜小樓的麻煩。只是從她下意識就跟著玉英問出來的反應來看,她也非常在意這件事情。
姜小樓也知道早晚是逃不過的,但在那之前,還是先解決玉英要緊。
不能挾制流月,就又是玉英和姜小樓一對一單挑,楚婆子不再出言,面對玉英的只是姜小樓一人了。
短刀氣勁纏綿,和大錘緊緊糾纏到了一起,刀氣延續不絕,所過之處幽冥海之中翻滾起一道白浪。
姜小樓不自覺皺起了眉。
玉英變弱了……或者也不能這麼說,然而在玉英第一次出刀時候的刀氣,卻和現在截然不同。那樣熾烈不可擋的鋒刃如何會與這等纏綿如絲雨的刀氣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呢?
只是,像這樣的「人」也並不能以常人而論,正如姜小樓所有的猜測也都只是猜測罷了。
失去了楚婆子在側的提點,姜小樓也時強時弱的,然而在這個時候,才是拿玉英練手的好時機。
此地既沒有外人,玉英又是絲毫不知道她底細的,莫說是姜小樓了,江楓和流月他也未必認識,那麼倒也正好。
姜小樓毫無顧忌地攻擊著,一手大錘,一手則是時隱時現的幽冥之態,身軀也是或真或幻。
玉英時而感覺自己的攻擊沒有落到實處,飄飄渺渺穿過了姜小樓的身體,時而又感覺自己是在攻擊一團堅不可摧之物!
但大錘卻從未落空,而且因為塵封許久,片刻的磨合之後,就和姜小樓無比完美地配合了起來!
幽冥海之上的氣流接連發出爆鳴之聲,連帶著海浪也炸開一團又一團的水花,流月已經不知道游到哪裡去了,姜小樓衣衫破裂,身上卻沒有什麼傷痕,只有戰意越來越濃!
砰砰砰砰——擊中玉英的不只是大錘,還有幽冥海水!
海浪席捲而起,如同勢不可擋的天災一般,漩渦中央是被擠壓的玉英,和行動毫無顧忌的姜小樓。
像是聯想到了什麼,玉英猛然睜大眼看向姜小樓,神態之中罕見地出現了驚惶之色。
「你……不可能……不可能……」
姜小樓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她隔著水花接連攻擊著,非常得心應手,玉英的短刀被阻攔在幽冥海水以外,而被海水包圍著的他,已經可以說是落入了姜小樓的掌心了。
姜小樓掐住了玉英的脖頸,如同對待流月一般,大錘在他的頸後接連砸了數十下,並不致命,但是玉英是否會因為這樣的重擊產生什麼後遺症並不是姜小樓會考慮的事情。
「等……」
楚婆子原本出言攔了一下,見狀又閉上了嘴,安心待在一邊。
玉英軟綿綿倒了下來,又被姜小樓拖到了一邊,補上了一錘,徹底不再清醒。
「要怎麼才能徹底殺了他?」
姜小樓問道。
「……殺不了的。」
楚婆子道,「剩下的就不是你的事情了,看好他。」
姜小樓一怔,還沒等她叫住楚婆子,那纏在她身上不放的墨跡就主動消失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幽冥海重新恢復了原本的平靜……除了流月翻起的水花。
姜小樓只能把玉英像是拖屍體一樣拖到一邊,為了防止他清醒過來,還要時不時補上一錘子。
大錘瞄準玉英的後腦勺,像砸海灘邊的椰子一樣重擊。
而哪怕玉英看起來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姜小樓依然非常警惕。她搜遍了玉英全身都沒能找到玉英的短刀,也不知道它原本藏在哪裡。
的確如楚婆子所言,姜小樓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好玉英,這不是屬於姜小樓的戰場,她只是一個恰好被楚婆子遇見的倒霉人罷了。
姜小樓守著玉英,先是自己調息,平復了以後,才又冷冷地問道,「要怎麼才能徹底殺了他……你知道嗎?」
她的聲音拖得長了一點,流露出了並不符合姜小樓一貫語氣的冷厲。
她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了一個名字來。
「天。外。樓。」
「……」
「咦?發生什麼了?」
天外樓若無其事地探出頭來,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現一樣,強行使用著無比活潑跳躍的語氣。
「別裝。」姜小樓依然很冷厲道,「我知道也許你並不願意我來做這個宗主……三萬年了,御靈宗早就沒了,沒必要讓一個多餘的宗主來束縛你。你在混沌海外那麼多年,也不需要一個多餘的主人。」
「我們好聚好散,怎麼樣,你盡可以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器靈,而我依然只不過是一個小修士罷了,做不起你天外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