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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目的已經達成,幽魂學宮並不重要,把它留給楚文茵,權當是姜小樓在抵債。
這樣一座學宮代表著什麼,楚文茵不會不知道。而且學宮還掛著幽魂宮的名頭,楚文茵要接手非常容易。
除此之外,最麻煩的只有兩點。秘境中測試神像的金縷衣的同族,還有正在勤勤懇懇鑽研著魔氣逆轉法的散修們。
這兩件事情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楚文茵願不願意接手,接手之後能不能繼續下去,都是姜小樓沒辦法確定的。
她思索了一下,決定先把金縷衣叫過來。
小金依然比姜小樓要忙,幽魂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還要靠著他,更何況除此之外他還要時不時應付姜小樓的奇怪命令。
但不論在外面是如何被傳成笑面閻羅的,在姜小樓面前,其實金縷衣從來都像是姜小樓第一次遇見他時候那樣,永遠不緊不慢,溫潤澄澈。
「您有什麼吩咐?」
姜小樓開門見山,「小金願意做幽魂學宮的祭酒嗎?」
金縷衣還是微微愣住了。
學宮之主不稱宮主,而稱祭酒,這個位置此前其實沒有人提過,因為學宮之主默認就是幽魂城主姜小樓,而姜小樓又向來不喜歡這些虛名。
但是祭酒的位置有多重要,金縷衣是明白的。可以說幽魂學宮的祭酒完全掌握了幽魂學宮的大權,而且單單只是這個名號,哪怕是在魔域,也會受到修士們的尊敬。
他們尊重的不是祭酒此人,而是學宮——就算是魔修亦然。
但金縷衣還是猶豫了一瞬間。
「我願意——如果是您的願望的話。」
「那就好。」聽見他表示同意,姜小樓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我會親自宣布這件事情。不過,你若是做了祭酒,幽魂城中的事就不能再管了。」
如果是放在尋常的朝堂鬥爭之中,這事實上是一種明升暗貶了,祭酒的職權可萬萬比不上金縷衣現在這個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他沒有副城主之名,但有副城主之實。
金縷衣只是頷首道:「我明白。」
他沒有任何異議,事實上,金縷衣從來沒有對姜小樓的任何決定有過不滿,這一次當然也是。
姜小樓對此沒什麼感覺,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不得不說小金在閒雜事情上面真的好用,以後她也會懷念他的。
所以投桃報李,姜小樓當然會優先給金縷衣一個最好的前程,學宮祭酒就是如此。既不會牽扯到城中的大權讓下一任可能的城主不滿,又因為是姜小樓親自定下的,只要被罷黜就一定會傳出不好的流言,還可能招致學宮之中的修士不滿,所以不好挪動。
除此之外,祭酒的權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會讓金縷衣成為下一任城主的眼中釘子——更何況他還是朱顏宮出身的,楚文茵就算有遷怒,應當也不會不念舊情。
眼見金縷衣非常順從地接納了她的打算,姜小樓心情大好,還不忘暗示金縷衣。
「學宮現在其實還缺一些管事的修士,你知道的,那些講師們可不耐煩做一些瑣事。」
所以,正好是金縷衣往學宮裡面插自己人的好時機。
以金縷衣的聰慧,自然不會不懂姜小樓的暗示,他心中思緒複雜,還是從容向姜小樓行禮拜謝。
金縷衣離去前深深的那一眼被姜小樓拋在腦後,搞定了小金的前程,姜小樓思來想去,幽魂城裡也沒有什麼人還值得她擔心了。
「但總覺得漏掉了什麼……」
天外樓提醒道,「方昊天?」
除了金縷衣之外,他是唯一一個有殊榮向姜小樓獻上心頭血的人。
但是姜小樓都要跑路了,身份有沒有暴露也並不重要。而且,她早就把方昊天忘在腦後了。
這個人……好像在秘境裡面輪換來著。
雖然曾經是頭號倒霉蛋,但是干起活來還算不錯,而且姜小樓也沒有給他任何仗勢欺人的機會,方昊天這個時候正在神像邊裝廟祝呢。
秘境裡面的神像,也到了該銷毀的時候了。
姜小樓乾脆去了秘境一趟,把所有負責在秘境之中記錄變化的修士都遣了出去,金縷衣的同族被打發走去找金縷衣,而姜小樓也根本就沒有給方昊天一個討好她的機會,只是留下了他們這些時日的記錄。
記錄的方法是姜小樓親自教的,而把數據統計出來之後,一個初步的結論就可以得到了。
「幽魂宮幽冥一脈、玄月宮對於神像的抗性最高,疑與功法有關,不能確認。多靈根修士相比單靈根抗性更高,但不明顯。而依靠外物來抵抗的情況下,除了昂貴的心智防護靈器以外,最有用的就是幻靈丹了,但存在缺點。除此之外,修為、心性、功法品階,都有相應的影響。」
這套數據姜小樓先理了出來,打算讓金縷衣呈給楚文茵。
然後她就把秘境裡面的神像一個一個消滅掉,剩下的石粉,則是交代天外樓存檔。
從秘境出來,她又緊接著去了學宮隔壁。
這些天閻羅獄裡面的風起雲湧,好像根本就沒有影響到這裡。
……
姜小樓到的時候,甚至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少主!」
如悔一抬眼,才看見正在打量著她的姜小樓。準確來說,姜小樓打量著的是如悔面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