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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百川峰主對敵,上來就說「此劍名入海」,那何人不知他是水靈根修士呢。
但她姜小樓就可以說「此錘名大錘」,至於她的錘法屬性如何,專精何道,就讓他們猜去吧。
……
姜小樓把寶錘收了起來,準備去聞道堂。
玄容真人的丹道課只教了一些理論已經結束,下一堂課是符籙,授課的也是一個熟人。
正是陸一刀託付的那名女修譚友雲。
比起丹道,符籙一道因為入門更容易一點,也更實用,還是有很多人在聽的。
譚友雲筆走龍蛇,畫了幾道符籙出來。
「止血符,聚靈符,水靈符。此三種基礎符籙,只要學會其形狀,就能以靈氣刻畫,是最適合我等低階修士的。」
符籙之道,就是講靈氣化絲,又借著筆刻畫在符紙之上的過程。常見的符籙所需要的紫砂紙和丹砂,其實都是為了提高靈氣畫符的成功率,而若是符籙一道的大師,是可以不假借於物來成符籙的。
聞道堂下發了符紙,眾弟子都在嘗試著。
很快就有人發出懊惱的嘆息,黃色的符紙自動燃燒了起來——這是靈氣不穩,使得符紙自毀。
姜小樓還不太會寫字,執筆勾勒聚靈符,卻意外得很順利。
下筆時候毫無凝滯之感,亦沒有中斷。
「我莫非是一個符籙一道的天才?」
「……」林殊及時地打壓了她膨脹的自信,「畫符在於控制靈氣,你畫得穩,是因為你已經能控制靈氣穩定。」
「是因為……劍不能丟?」
「對。」
姜小樓這才轉過彎來,意識到自己是想太多了。
林殊那十日的訓練,就是在讓她學會如何穩定地將靈氣化為劍氣,執劍不松。
低階弟子大都看中修為和靈氣數量,反而會忽略了這一點。林殊是高屋建瓴,所以從這裡教起。
修道之路,果然是從拜師入山門那一刻拉開差距的,正如外面的散修苦苦追尋,或許也換不來這樣一堂符道之課。
姜小樓繼續畫符,然而就在她穩穩畫完的時候,變故突生。
她手中的符紙在落筆後直接自燃了起來,在姜小樓反應過來就已經化成了灰燼。
林殊毫不留情地嗤笑道:「符籙一道的天才?」
「……」
姜小樓若無其事又拿了一張符紙繼續畫。
這一次她換成了止血符,而且依然手很穩,靈氣絕對不抖,等她畫完最後一筆,符紙又一次燃燒了起來。
「……」
姜小樓不信邪,但等她用完了自己的符紙,又用掉林殊剩下的符紙之後,就不得不認命了。
叢睿珍自認是個寶籙峰弟子可以指點姜小樓一二,但在她看完姜小樓畫符的過程後,也放棄了,「師妹的問題不在於下筆。」
姜小樓的流程很標準,就是沒有辦法成功,問題在哪,叢睿珍也看不出來。
靈墨和符紙都是一樣的,沒道理姜小樓就畫不出來。
「我可能就是和符籙一道不合罷了。」
想到有一條賺錢之路就這麼對她關上了大門,姜小樓不由悲從中來。
林殊卻沒覺得有什麼可惜的,甚至認為這對姜小樓是一件好事。
「道在於一。」
姜小樓什麼都好,就是太貪心。
「我窮啊!」
若是能給她一座靈脈和頂尖的靈材,她直接閉關修煉鑄劍術再也不出關了,還用得著琢磨這些?
姜小樓面前堆起了符紙的灰燼,也就不再試了。譚友雲還在忙,姜小樓想著不如回峰請教一下陸一刀。
符籙之道,她還是眼饞得很。
幾人都沒有發現,姜小樓畫符其實是成功了的——但符籙很快自毀,就好像是天地不容。
……
與此同時,浣劍峰。
「賈師兄,百川峰濮懷求見!」
濮懷站在一處洞府之外,遞上了百川峰首席的拜帖。
片刻後,洞府大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浣劍峰首席賈良才面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問道,「濮師弟何事前來?」
濮懷道出了準備了一路的腹稿,「賈師兄,鑄劍峰此次收徒大典又收下了一個天生劍心的弟子,不知您是否知情。那姜小樓已經被鑄劍峰主設為首席弟子,極其囂張,仗著身份奪去了普通弟子的資源……」
這時賈良才打斷了他的話,「若是因為月曜石,濮師弟就不必再多言了。宗門的靈材分配有宗門的規矩。」
「我並沒有因此對宗門有怨……」濮懷急忙解釋道,「師兄是否記得,門規里有一條,五階以內可以任意挑戰首席弟子。只要她出了聞道堂,我就會與她賭上月曜石擂台一戰……但是鑄劍峰靈器多,我擔心我未必能勝,請師兄助我一二……」
「擂台都是生死擂,我只要月曜石,但貴峰弟子若能勝,便能對那姜小樓為所欲為……」
「夠了!」賈良才皺眉道,「師弟這是想把我浣劍峰當槍使?」
見他已經是薄怒,濮懷惶恐道:「我絕非此意……」
然而他沒能說下去,就已經被賈良才一揮袖送出了洞府。
「看在陶首席的面子上,你自行下山去罷。」
濮懷一咬牙,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灰溜溜離開浣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