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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實在的,她也不明白,也不願意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暴躁。
兵戈的聲音在整個天眼城之中都響動了起來。
天眼城中的修士想要衝出去,但是卻被兩宮的修士們聯手攔住,所以也只敢龜縮於城中,而也有心中有鬼所以不怕死的,但是第一道防線被靈機閣攔住,第二道防線是天外樓,能闖過第一道的也闖不過第二道,唯有死路一條罷了。
天眼城之中,各路人卻是皆有所遇。
西方神帝既然降臨在了此地,那麼神將當然不會很少,姜小樓遇見的只是其中一個罷了,她能夠輕鬆解決,而玄月宮主和屠仙宮主等人也不會弱於姜小樓太多,更何況他們其實是早就有了預防的意思。
不過,這些人到底還是都沒有姜小樓的速度要更快,也不會理解姜小樓的心緒。
地理圖完全無法察覺到的地方,那無聲的戰鬥還在繼續著。
……
楚文茵的臉色很難看。
西方神帝的打算事實上她是明白的,但即使是明白了也未必有用,而且這樣看來似乎是她低估了神祇。
但所謂神帝,仿佛也與那庸碌俗人沒有什麼差別。
「你曾經做過什麼。」
她能夠肯定這一點。
神帝像是輕輕地笑了一聲,甚至還有一些柔軟。
「我們看男人的眼光很一樣。」
「……」
楚文茵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像這樣無言的時候。
她並不太想和任何人討論這種問題,尤其是對面甚至未必是一個人的存在。
但是她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一樣。
唯一的可能,就是蘇正了。
她的確有些過分看中他,但事實上,又像是在寄託著一些虛浮的情思在裡面。正如姜小樓所見到的一般,蘇正只是一個玩物。
這番話說出去只會讓人覺得古怪,但又似乎很正常的樣子。
人是會把一個人當做玩物的,甚至千萬年以來凡俗的那些帝王貴胄從來都是如此——所以她為什麼不能呢?
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
但是,她還是失了手,讓蘇正能夠在她身邊動一些手腳,所以才會在這裡翻船。
楚文茵其實並沒有什麼後悔的意思,也並不難過。
身為修士,良心什麼的本來就像是身外之物,所以她覺得姜小樓很有意思。
但蘇正的背叛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會覺得還是自己的問題。
不過,蘇正插的這一刀的確令她措手不及。
她和神鏡主之間原本是一個分散的主從關係,楚文茵可以單方面控制著神鏡主,因為她占據的不只是軀殼,其實還是神鏡主整個人的神魂記憶以及修為。
但現在這個關係沒有顛倒,而是從單方面變成了平等相對。
那麼她的所有優勢都會蕩然無存,甚至可能會變成劣勢。
因為對方畢竟是一名神帝,論起積累,楚文茵是沒有任何可能和西方神帝相比較的。
但好消息是,這裡也不是西方神帝的本體,有那一道屏障攔在天外,能夠出現在這裡的只是一部分。
這一部分讓她感覺到棘手,但還沒有壓倒一樣的優勢。
可更加讓她感覺到不適的則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天眼城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生變?
是誰發現的,外面在交戰的人又是誰?
楚文茵和西方神帝之間的戰鬥就像是在拉著一條線一樣,這條線來來往往,神魂和意志相互之間撕扯著,對於雙方而言,都是一件有些意外的事情。
事實上,這就是一個相互奪舍的過程,但是此時此刻勝負難分,西方神帝還是要勝過一籌。
西方神帝沒有說謊,她的確很欣賞也很喜歡楚文茵,而且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所以楚文茵在她看來唯有兩條路。
一是投靠於她,二是被她奪舍附身。
這樣以來,她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幽魂宮主之位,成為了魔域的四大勢力之一的首腦,即使另外兩宮一閣反撲,也不能將成功奪舍的西方神帝如何。
更何況眾人未必信任真相,而魔域之中願意跟隨西方神帝的人不會很少。
這樣的謀劃和這樣的出發點簡直妙極,只要她在這個時候能夠成功奪舍。
不論在哪裡,楚文茵都是逃不掉的。
西方神帝帶著一點滿足想著,只看見了楚文茵難看的臉,卻也沒有看見那從未握緊的手掌。
指尖一抹淺淡的紅色,就好像是被石榴汁染了色一樣。
神將們已經消失不見,貿然插入進來這二者爭鬥唯有死路一條,所以天眼城中的修士們似乎都很識時務,但隨著外界的聲音響起來,而且越來越大聲,也越來越近,終於有一個不速之客闖到了這裡。
魔劍閃過一道光芒,朝著那人的方向斬去。
……
姜小樓下意識提起大錘和魔劍撞了上去。
依然是驚天動地的聲響,然而魔劍卻不像是那位城主的印鑑一般脆弱,在錘意之下,只是震了一震,沒有向著姜小樓繼續下死手,不過是因為主人收了手罷了。
「喲,小徒弟來了。」
說話的是神鏡主。
陰森森的男聲像是白蛇吐信一般,讓姜小樓下意識皺眉,而雖然在另外一邊的那個是她料想中的——但這場景也不是姜小樓能夠想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