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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無妨。」言輕安慰著劍宗掌門。
這兩個人口中雖然一個比一個看重妖界,但實則一個比一個淡漠,初菡的存在還不如那一碗靈茶一般。
一杯茶盡,言輕便起身道,「道門中還有事,我不便再叨擾。」
「您不候一候仙魔界主?」
「界主比我等要忙碌許多。」言輕卻是沒有要等姜小樓的意思,也沒什麼話要和姜小樓說的。
「慢走。」
掌門這一次總算想起來御劍送人離開了。
……
姜小樓也沒有在劍宗停留多久。
故人該見的都見了,旁人不如不見。而她不曾相見之人……日後也最好不再相見。
其實她從來和鑄劍峰主就沒有過非常親密的時候。
然而倘若不是當初鑄劍峰主應下了並將她收入山門,姜小樓同樣不知自己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在她最為彷徨無助的時候是鑄劍峰主起了一絲憐憫之心,那一絲憐憫改變了姜小樓的命運,也同樣改變了他自己的命運。
所以這樣其實已經足夠了。
進入劍宗以後一直在照顧著她的是師兄們,生怕她缺了靈石靈丹的也是師兄們,但是鑄劍峰主看似做得不多,卻給了姜小樓立身之本的《鑄劍術》,以及把她送出了這一團漩渦。
儘管她最終還是一頭扎了進來,而且實際上本身就已經深陷水中,但是鑄劍峰主之用心姜小樓並非不明白。
她的拜師運向來很玄乎,但是每一位師父都是很好很好的。
而眼下這樣對於鑄劍峰主一脈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那樣令人窒息的責任不再存在,在劍宗之中也不會再有人敢苛求什麼。
眾人知悉真相,被迫面臨了那顆頭顱之後,就不可能再對鑄劍峰主一脈和鑄劍峰一脈表現出來什麼微詞了,因為有大義在前面。
這也是林殊的用意,他沒有明說他的打算,但是姜小樓料想,劍宗之中雖然不會再有大事,只是小小的權力更迭也不會少。鑄劍峰已然初露鋒芒。
在知道了林殊雲清儀這些人的舊事之後,她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但對於姜小樓而言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好事,因為林殊的態度也很堅定,至少要比現在的劍宗掌門堅定許多。如果劍宗一定只能有一個出言的聲音的話,姜小樓寧願是林殊。
其實雲清儀更好,但顯而易見的雲清儀並不願意——而且鈞弦峰只有小貓三兩隻,總不能把景鴻楨扔出來挑大樑,這樣姜小樓會忍不住考慮和劍宗絕交的。
「如果您實在很不喜歡他……」
「我沒有。」姜小樓迅速否認,「我的好惡不會影響什麼。」
她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好吧。」雲昭將她送出鈞弦峰。
他的眼神時不時從姜小樓身上划過,他知道姜小樓沒有落淚,也知道她的眼眶其實有一些微紅。
但云清儀的眼眶更紅了,配上他的神情實在很難看。
那是一張不適合落淚的臉,不像雲昭,他哭的時候如一幅畫卷,放在丹玉峰能夠賣出史上最高價。
但到底也沒有人見過他落淚的樣子。
「就送到這裡吧。」
姜小樓行出越遠,身上的冷厲感覺就越來越濃,全然不似方才的柔軟。
再給她一點點時間,她會成為更加合格的大人物的。
雲昭這樣想著,停住了腳步。
「您慢走……請務必小心。」
姜小樓沒有回話,雲開霧散,她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
仙魔界。
姜小樓多日未歸,但仙魔界的發展依然有條不紊,並不因為她是否還在仙魔界而有什麼變化。
金縷衣統管上下,又有天外樓的支持,仙魔盟成立之後,仙魔界和各大勢力之間的關係也正是最好的時候,敢在仙魔界惹事的也都被姜小樓一一解決掉,剩下的一些完全不足為懼,是以仙魔界近日以來風平浪靜,連小螞蚱都沒有蹦出來一個。
仙魔界的聲勢越來越旺,氣運正是上升的時候,這也是正常的情形,仙魔界上下都在摩拳擦掌,要抓住這個機會來發展仙魔界,奠定下來仙魔界在整個九州之中的地位。
姜小樓已經展示了仙魔界的戰力,而另外一點也是旁人羨慕不來的,仙魔議和之後,仙魔界這個既聯通魔域又聯通修真界的地方就是所有商隊和修者在兩邊往來的必經之地,只是抽成也能大賺一筆。
當然到兩邊同行也不只有經過仙魔界一個方法,但是只有仙魔界能有安全保障,而且對於這些經行仙魔界之人姜小樓向來還算仁慈——這是和某些黑心商行世家相比之下襯托出來的仁慈,所以傾向於選擇仙魔界過路的人就更多了,也為仙魔界吸引了許多新鮮的血液。
此外,姜小樓提出的學宮,也已經開始建設。
仙魔盟並不是一個效率很高的地方,尤其是各家其實也都沒有那麼願意出錢出力,但是仙魔盟在姜小樓的地盤上面,要建立學宮也就是姜小樓一句話的事情,她倒貼錢和地盤幹這種事情,總不會還有人敢拖延什麼的。
不過,就像所有人最初的顧慮那般,姜小樓出錢出力,一定所謀不淺,所以心中有所懷疑的人還是很多,甚至還會約束手下的修士們。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么小人之心,就姜小樓所知,幾個大門派已經分別派人送來了資料,也有常駐學宮之中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