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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方天帝也算是成功擾亂了姜小樓的思緒,雖然這其中一大半都是深沉的迷惑——神祇都是這種八卦貨色的話怎麼盜火者現在還沒有完蛋啊?!
但姜小樓如此作想沒有什麼問題,盜火者現在還沒有完蛋也有他們的道理。
九州的修者們鬧騰了這麼久,說不得連盜火者的毛皮都沒有摸到。只是在清掃盜火者留在人間的爪牙罷了。
姜小樓憤怒之餘,心裡嘆了一口氣,也跟著去清掃那些神像。
她想起了楚文茵那禁錮了重重神像的宮殿。
事實上,他們和楚文茵走的道路並不相同,所以才會選擇像這樣暴力摧毀。只毀滅作為載體的神像,可以斷絕神祇借著神像臨世的可能,但這樣的確只是切斷了一條路徑而已。屏障沒有散開之前,神像也好,人族修士也好,對於神祇而言或許都不過是載體。
所以當初被姜小樓在閻羅獄外面抓到的祈夢才會死得那麼乾脆。
楚文茵卻選擇了禁錮,而非是毀滅,姜小樓不知道她究竟想用什麼方法,但是她似乎並不願意解釋,也沒有向整個修真界公開的意思。
所以他們也只好這麼對待這裡的神像了,包括此地最為可怖也最為可恥的東方天帝。
姜小樓憤憤又加上了一錘,山脈動搖之後,這裡沒有任何一尊神像剩了下來。
「結束了。」
初菡尊者笑了一笑,像是在掩飾著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接近雲清儀的意思了,反而孤零零立在一邊——不過剩下三個人也沒有靠在一起就是了。
其實所有人都不那麼自在,東方天帝委實害人不淺。
「國都那裡還沒有消息傳來。」
姜小樓道,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我們去瞧瞧看。」
雖然在山野應付神像也不是什麼好差事,但神像有一點好處是長了腿也跑不動,所以他們能夠把戰鬥的範圍完全壓制在整個山野的內部,不至于波及出去。
但大景的國都那當然就未必了。
四人自山谷之中離去,向著景國國都的方向趕路。
……
景國都城之上,正立著幾個修者。
「江惟死了。」
司徒聞天淡淡地道,當然並不是在為江惟感到難過,只是通知言輕這個事實。
「可惜了。」
言輕嘆了一句。
可惜沒能來得及審問江惟,也沒有挖出來任何和江惟聯絡之人,不過,這本來也在他們的規劃之中,所以他們都只是裝模作樣嘆了一嘆。
如果江惟在天有靈知道此事,惱怒也會比榮幸更多。他終於在修真界留下了名字,但這名頭既不大也並不響亮,而且絕對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種。
司徒聞天表示和言輕同感,冷淡地看著整座大景國都。
被修者交戰的餘波給波及到,這裡已經是大片大片的廢墟,所有凡人都瑟瑟躲了起來,生怕被誤傷到。
景皇已死,大景神朝名義上面的皇子皇女也死得七七八八,這不怪這些修道者們,都是景皇自己動的手。
這樣以來,大景就留下了另外一樁麻煩事了。
「景國的皇子……只剩下了一個人。」
司徒聞天頗有一些苦惱。
剩下的這一個身份很麻煩,非常不好處理。
「他的話……問一問雲師兄吧。」
言輕也沒有應對之策。
景鴻楨本人雖然是元嬰修士,天資不錯,修為不壞,但說實在的在他們眼中什麼也不算。
可他畢竟還是劍宗弟子,而且是劍宗鈞弦峰弟子。
這件事情劍宗或許另外有一些想法,他們不能在這裡替景鴻楨和劍宗來決定。但他們也必須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景國不能再存在了。」
不論是曾經的景國也好,大景神朝也好,都在江惟的控制之下經歷了太長的時間,凡人還是歸心於景國皇室,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司徒聞天猶豫了一下道,「我的想法還是把景國劃分開來。」
四散成為小塊,世上再也沒有大景,或許才是最適合景國當下的策略。
言輕默然片刻後,點了點頭。
司徒聞天沒有再多說,離開了雲層之上,接著在國都之中搜查著修道者們。
……
「你們來得正好。」
見到四人都還算齊整,司徒聞天欣然道,然後把任務分派下來。
四人原本也就是為了支援而來,當然並沒有什麼異議,各自開始搜查。
姜小樓行過大景都城之中的街道,難免有些感嘆之意。她成長在這附近,知道這裡最為繁華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而現在她知道這裡最為不堪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門縫後面藏著一雙又一雙的眼睛,他們透過縫隙小心翼翼看著姜小樓走在這條街上。
雨勢才減小了一陣又驟然變大,但姜小樓有靈力護身,讓暴雨根本就無法沾染到她的身上來。
而那些聲音極低的竊竊私語也落入了她的耳中。
這些議論帶著嚮往,但是畏懼的話語更多。
凡人才是最為不安的那個,修者遁逃也好,殞命也好,至少他們清楚地明白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但是國都之中的凡人連知情的權利都沒有,一直都在被動地承受這一切罷了。
當然言輕和司徒聞天這行人並不暴虐,也不會傷及無辜,但在他們的眼中,也沒有放下這些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