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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面白袍人的面具她沒有摘下來,因為這個面具戴久了似乎已經取不掉了,非常粘人。
姜小樓一錘敲在銀面白袍人的腿骨之上,劇痛讓他立刻驚醒。
「怎麼……是你?!」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被他送上通緝令的一張容顏。
姜大錘微微一笑,轉而化作姜小樓的身形。
「驚喜嗎?」姜小樓陰惻惻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通緝呢……」
「怎麼可能!」銀面白袍人垂死掙扎,「魔域早就印滿你的頭像了。」
姜小樓臉一黑。
顯然這個階下囚非常的不識時務,她也不會再給陰面白袍人什麼好臉色,隱含著怒意道,「但姜大錘沒有。」
她清清白白的好馬甲,就這麼被毀了!
銀面白袍人腿上又受了一錘,姜小樓只是隨便砸了一下,他的腿骨就已經齊齊斷裂,這些他總算清醒了過來。
「樓主饒命!」他哭喊著道,「都是司徒六少逼迫我等!」
司徒楊嘉就算在地下也要被扣上一頂黑鍋,可惜他已經不能跳出來反駁。
姜小樓幽幽道:「教你通緝姜大錘的也是司徒楊嘉嗎?」
銀面白袍人詭異地瑟縮了一下。
「教你召喚天魔的,也會是司徒楊嘉嗎?」姜小樓又問道,「還有你們的求道會。」
她每說一句話,銀面白袍人的氣勢就頹了一分,說到最後,他徹底萎靡了起來。
如果只是圍攻姜小樓之時他還可以把黑鍋丟給司徒楊嘉,而且這本來就是一個事實。
但是天魔和求道會,那就不是他能夠輕飄飄揭過的了。
姜小樓拍了拍手。
天魔巨大的身影在銀面白袍人面前出現,讓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你……你……」
銀面白袍人磕磕巴巴地,心中已經被畏懼填滿。
但到了這個時候,心知自己在姜小樓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他卻難免會有一些惡向膽邊生之感。
「都是有人引誘我的。」銀面白袍人道,「召喚天魔的陣法,求道會的宗旨,都是別人給我的。」
姜小樓一挑眉,「那你就還死心塌地為背後的人做事?」
「他是利用我,但那又怎麼樣呢?」銀面白袍人道,「他給我引了路!」
「哦,然後把你引到了一條死路。」姜小樓淡淡道。
「我什麼都能告訴你。」銀面白袍人道,「只要你能饒我一命。」
「好。」
「你發誓!」
姜小樓冷冷掃了他一眼,「掂量好你自己的身份。」
她沒有明著說,但銀面白袍人知道姜小樓的意思,以他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天外樓主發誓。
他如今唯一能賭的,就是姜小樓說話算話罷了。而姜小樓既然應下了,想來也不會食言。
銀面白袍人狼狽地靠在一邊,又道,「給我一口酒。」
姜小樓道:「給他。」
器靈傳送到了銀面白袍人的手邊。
銀面白袍人心知自己是插翅難逃,抿了一口酒,但他還沒開始敘述,姜小樓就又提了一個問題出來。
「除魔會和求道會有關係嗎?」
銀面白袍人眼中驚愕更甚了,點頭道,「有。」
姜小樓也神秘莫測地點了點頭,似乎心中有數。
但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她只是除了銀面白袍人以外又抓了一個人而已。
第128章
天外樓的地牢非常之寬敞, 而且相互之間根本無法傳遞任何的聲音。姜小樓並不急著去見荊長青,至少要先把銀面白袍人給掏空。
銀面白袍人有酒壯膽,又已經認命, 此時倒也還算坦白。
「我不知道那個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年紀修為。只知道他在中州給人算命, 散修都叫他命師。」
又是中州。
姜小樓輕輕皺眉,但沒有打斷銀面白袍人的話。
「修者不信命, 所以命師的生意很差, 當時我在的地方, 沒有散修會去光顧他。但也有人給他送錢, 那些都是什麼人,您一定想像不到……」
銀面白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來,「根骨盡廢的散修, 有緣望到修道之門但資質差勁終生進階無望的道士, 被大門派逐出宗門的弟子,他們不甘心於命運,所以想要去求命師逆天改命。」
「我亦不知命師能夠逆天改命的名聲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我那個時候也不信,但是相信的人並不少,而且命師的生意也越來越好,處處流傳著他的傳聞。」
姜小樓問道:「有很多人相信他?」
「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的。」銀面白袍人道, 「有時候與其說是相信命師的本事,倒不如說是相信自己可以逆天改命, 與命師並無什麼干係。」
這番話姜小樓雖然不贊同, 但可以理解,求神拜佛,原也不過所為如此。
銀面白袍人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慘澹的意味出來, 「我原本也並不信,直到有一日,我不得不選擇去相信他。」
他沒有等來姜小樓的疑問,只能自己接著往下說。
「我本是中州散修,修為只是勉強,但也沒有什麼進階的野望。然而在秘境之中因為意外修為被廢,和凡人沒有什麼差別。」
這樣的境遇,他能有的最好的下場就是回歸凡人身份,然後平淡地過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