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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有些傷感,頹然地向後撤開一點。她仍抓著他的手,難過地看著他:「阿羅大師說的。我當初不該和你一起進入『三千念』,惹得你心魔叢生。阿羅大師說,這樣很難成真仙,是我害了你。」
張也寧唇角微微浮起一絲笑,他別過臉,若有所思地攏住自己肩頭的衣袍,沒說什麼。
姜采:「你打算怎麼辦?」
張也寧淡漠:「自然是慢慢化解心魔了。我會壓著修為,不會在處理不好的時候去觸及那最後一步。」
姜采:「……那時間恐怕很久了。」
張也寧:「無妨。」
他冷冷淡淡,她平平靜靜。二人說這些,好像誰都無所謂一般,不必將此放在心上一般。可那畢竟是心魔,姜采心中畢竟愧疚。她想多問,又不好多問,想他恐怕不想多說這個話題。
那他們之間,能說什麼呢?
姜采傾身,撫住他的臉。他驚訝看來,姜采道:「你現在是不是很痛嗎?怎麼能讓你好受一些呢?」
張也寧還未反應過來,她便說:「上.床可以嗎?」
張也寧被噎住。
他突然被逗笑,發自內心地來了一句感慨:「這個話題,好像我們之間曾經有過。」
——她被魔疫所困時,他也這麼認為過。
他和姜采兩個人,某方面還真的很像。都把床笫之事當做療傷工具,看到對方受傷,第一反應都是用另一種刺激來緩解——而他們這種關係,有什麼比這種事會更加刺激呢?
姜采手搭在他腰上,手指動了動。
她貼面而來,問:「睡嗎?」
張也寧淡然回答:「無可無不可。」
下一瞬,他驀地被人一扯,與她唇齒撞上。而再下一刻,他又被重重向後一推,身子磕在地磚上,她俯面而來,手拽住他已然散開的道袍。張也寧痛得眉心一跳,濕潤的氣息便熱烈無比地包圍了他。
於是他的氣息跟著亂起。
二人聲音皆亂了,觀舍空氣變得滾燙。
姜采如劍般橫衝直撞,讓張也寧的神識都跟著痛起來。他喘口氣,扣緊她腰,與她冷然目光對一眼,他似笑非笑:「別這麼凶,不是不肯給你。我的腰要被你掐斷了。」
姜采抬目,目中之火要燒了他。
她面無表情地扯腰帶,摘玉冠。她氣息不定,而她已經不想等待:「好幾次了……我還不信我就睡不到你了。」
她目有狠意,又有笑意,輕輕撩過他下巴:「在你的地盤搞你,還真挺刺激的。」
張也寧沒有說出什麼,戰況便愈發劇烈。二人皆有些急不可耐,張也寧原本勉強控著,卻被她帶動起來,也不想控了。他額上的汗落下,上身的傷勢又有裂開的痕跡,然而這些已經顧不上了。
汗滴落到傷口,這種刺意,激著神魂,反而更讓人暢快。
張也寧困難無比地將姜采撈入懷中,與她纏吮間,他也腦如漿糊,渾渾噩噩。但是總不能在地上就這麼亂來,他趔趔趄趄地抱起她,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將她撈入懷中,抱著她站起。
他的手碰到她的膝彎。
她向後一仰,裙擺在他臂間蹭了蹭。她後仰動作宛如彎刀,腰肢展開,雪水在凌亂衣襟下流淌。她貼著他脖頸嘆:
「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抱我。」
張也寧呼吸滾燙,聲音不穩:「抱不得?」
姜采長發纏於他頸上,纏纏綿綿地揚起臉親近他。細細軟軟的酥意自骨血下燒起,自脊椎骨攀爬。張也寧聽到她含糊抱怨:「都是命門。誰會把命門給別人碰?」
張也寧忍不住笑:「難怪你找不到道侶。」
姜采笑眯眯:「大哥不說二哥啊。」
她一繞他脖頸,指尖撥動,又與他擁起來。二人根本沒有挪到內舍帳內,他步伐趔趄,臂彎失力,姜采從他懷裡跳下來,就再次與他親上。他跌撞退了兩步,便靠在了牆上,姜采的氣息籠住他。
他手碰到了她衣下的腰,溫潤柔韌,毫無贅肉。他手的溫度燙到了她,她向前一縮,他不禁喘出聲。
門外響起趙長陵恭敬的聲音:「師兄,你找我?」
一門之隔,張也寧氣息一亂,別過頭躲開姜采時,姜采一把掐住他的腮,不讓他挪開。他用眼睛瞪她,抬手要推開她,姜采笑得有點兒壞,按壓著他,仍舊親個不住。
她的膝蓋抵來,如羽毛一般撩撥,又在他躲開時一往無前劍意無雙,讓他避無可避。
張也寧面頰燙極,壓抑著呼吸。他手按在她臂上向外扣,姜采反手就來制約。她堂而皇之地動手,張也寧卻受制其中,不敢發出聲音太大。
沉悶聲音自屋中傳來,趙長陵疑惑:「張師兄?」
他哪裡知道,他的張師兄自身難保,滿目怒意。
而姜采掐著張也寧的頸,在他耳畔邊低笑:「美人發怒,更加惑人。」
張也寧怒極:「你給我……」
他的唇被咬住,他「唔」一聲後,屋中傳來砰地一聲巨響。趙長陵猛然拍門,卻發現門推不開。趙長陵施法破禁制,卻半晌破不開。趙長陵正要轉身去找人,忽聽到屋中張也寧沙啞、斷續、又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聲音:
「趙、趙師弟……不用找人。」
趙長陵停住步子,站在門外:「師兄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