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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寧一驚,猛向後退。
他寒目抬起,看到新嫁娘擋在了新郎官面前。新郎官無辜而驚懼,緊緊抓住新嫁娘的衣襟,新嫁娘滿頭琳琅銀飾,乾笑之時,張也寧看得更加刺目。
張也寧冷聲:「姜姑娘,讓開!」
半空中,一部分修士入了城,一部分修士去追魔東王等魔,只留下一兩個極度熱愛八卦者,懷著激動的心,偷偷躲在雲後看下方二男搶一女的戲碼。
姜采硬著頭皮,手握緊他的鞭,卻不放開。
她無言以對,說著世間出軌者都會說的話時,連自己都恍惚間想要唾棄自己:「張也寧,你聽我解釋,這都是有原因的……」
張也寧冷淡地「嗯」一聲。
她驚訝看他:他願意聽解釋?
張也寧眼睛並不看她,只盯著她身後的人:「我先殺了他,你再解釋也不晚。我趕時間,請姜姑娘讓開。」
他話音一落,身形一閃,便掠到了魔西王身邊。青龍鞭再甩來,魔西王驚叫一聲「媽呀」,被這個煞星嚇得要死。他好歹一個大魔頭,平時也耀武揚威,但那是他沒有遇到張也寧。
張也寧修為之高,完全碾壓他!
魔西王屁滾尿流,姜采不得不插入兩人之間,左擋右阻,再次阻攔。張也寧也是真本事,哪怕中間隔著一個她,他要殺魔西王之心也不減,招式絲毫不留情。
姜采感覺到再這麼下去,體內那還沒煉化的魔疫搞不好就要侵入自己的道體,處理起來更麻煩。她手張了幾次,還是握住了一把紫色長劍。
玉皇劍出鞘,瞬間將步步緊逼的青龍鞭逼退三步。
張也寧被金白色的劍氣逼退,灰袍略揚,髮絲拂面。他看向對面:
火紅嫁衣下,姜采擺開打鬥之勢,長劍懸於身前,擋住了青龍鞭的攻擊。
罡風陣陣,魔氣纏繞,托著姜采冷極的面容。魔西王喘口氣,趕緊躲到她身後。
張也寧:「你拿玉皇劍指我?!」
姜采:「張道友,請你給個面子,放我們離開。不然、不然……」
她盯著他清黑的眼睛,那個「不然」,說不下去。
張也寧眸心則霎時冷下。
若說他方才沒有完全生氣,此時他才是真的氣急了。他眼眸迸發出幽冷銳極的寒意,讓星辰黯然失色。他怒道:
「不然如何?你要殺了我?」
姜采連說:「不是!」
她心緒起伏,見他生氣大腦就一空,本能地收了玉皇劍。她向前走兩步,想說「明知我不會與人成親,你殺他做什麼」「你只要不看就好了,大不了當這是人間歷練,你總不能攔著別人在人間歷練時也不能成親生子吧」……
她想快速說完,但是太著急,體內一直壓著的魔疫之氣泄出一些,催向她的道體。她張口哇一下,吐出了血。
張也寧怔忡。
他喃聲:「你竟為了他,被我氣吐血?」
姜采:「……」
她要壓著體內魔疫,這時連開口都開口不得。她用自己最誠懇的目光殷切無比地看他,希望他能透過自己真摯的眼神,看出自己純粹無辜的內心。
可惜她也許真的和張也寧沒什麼默契。
張也寧大概真的沒看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半空中去城中探查的修士傳來話:「張師兄,城中情況不好,百姓有很多受驚嚇的。那個城主女兒暈過去了……你務必攔住那魔頭!」
張也寧也感知到師妹的氣息要離開長陵城了。
兩邊都在催促,他實在沒工夫和姜采計較太多。見她吐血,他伸手便要查探她的道體。結果姜采猛地向後退一步,不讓他碰她手腕。
張也寧盯著她,怒道:「好!你很好!」
姜采反應過來,要解釋之時,張也寧一道發訣掐住。
他周身颳起獵獵罡風,身形飄然欲仙。姜采向前跨步,卻被罡風截住不得靠近。
姜采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不再管體內的魔疫,一邊唇下滲血一邊急聲解釋:「張也寧,城中事不是我搞的,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不能讓你殺人……張也寧!」
張也寧身形消失,順便捲走了半空中看熱鬧的修士們。
姜采呆呆立在原地:「……」
魔西王:「……」
轉瞬間,城外空了,修士們全都進城去了。魔西王抓緊時間:「尊主,咱們快走吧。別等那煞星出來,跟咱們再算帳了。」
姜采咽下喉間的血,回頭用複雜眼神看一眼魔西王。
她心裡哀嚎,覺得自己太倒霉了。
她回頭,有氣無力看一眼魔西王。魔西王向她表忠心:「尊主,您太厲害了!您剛才救了我,我的性命以後就是您的,我跟著您混了!尊主……就是這、這,你看我相貌堂堂,咱倆有沒有機會……」
他竟然扭捏了起來。
姜采一口血差點噴出。
姜采心情複雜地拍拍他的肩,嘆道:「你不怕死的話,咱倆是有機會的。」
魔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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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寧去追辛追的蹤跡,於說察覺到,捲起辛追便離開。雙方一前一後遁行上千里,張也寧更是和那於說交手幾次,但是於說確實本領高強,到底失蹤。
張也寧只來得及與辛追打了個照面。
他看到師妹身上道氣純正,微微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