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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寧沉默片刻,他手中仍持著她的玉皇劍,另一手搭在她後背上。他任由她抱著,也算是半抱著她。她分明和他離得這麼近,他神海中的抽痛感已經讓他忘記,另一重帶著煩躁的感覺,占據了他的心。
他慢條斯理,自我思考:「姜采,我是不擇手段要弄倒你。」
姜采抬臉,貼著他有些溫度的臉頰,她眼中的神情,星河一般,溫順粲然。她自己恐怕是不知道這種只針對他一人的眼神,有多取悅張也寧。
從頭到尾,自張也寧和姜采相識,姜采待他,永是格外不同。
外冷內熱的人,少有的專注給了一人,那人若是能感覺到,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呢?尤其是一次又一次,下次再下次……
張也寧垂下眼瞼,聲音清冷,帶著思量:「也許受情劫影響,我格外想見你。你瀟灑不羈,每次見我都要撩撥我……我心裡,是有些煩躁的。」
姜采詫異,又尷尬:「我想要靠近你,讓你很困惑?對不起。」
她說罷就戀戀不捨要收了摟住他藥的手,但他在她後背一處輕輕點一下,她沒有防備他,膝蓋一軟向後跌,她直接跌坐在了大石上,張也寧彎腰俯身,仍虛虛摟著她。
他在觀察她。
他搖頭:「不是不想你靠近我的煩,是……那種貪得無厭的煩。」
姜采一愕。
她坐在大石上,被他鎖在懷中。一開始不自在,不習慣被人壓制,但她很快習慣他的俯視,告訴自己在他面前應當輕鬆一些。他是張也寧,他不是她的敵人——她不能總是如臨大敵,警惕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姜采道:「張也寧,你道心失衡了。」
張也寧承認。
他說:「我畢生都在修道,修道便是修心。可是每次遇到你的事,總是很難平靜。也許是因你開啟了我的無悔情劫的緣故,你在我眼中,總是帶著一種致命的蠱惑。我曾順應其心,任由它發生。但我近來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
張也寧判斷道:「姜采,也許情劫就是這樣的。我動了情,就不想一直隱身。得到什麼,就想要更好的。你不來就我,我便要就你。我思考過我的情劫到底如何才能渡過,但我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必管它……它帶來的你對我的吸引力,讓我已經無暇他顧了。」
姜采面頰一點點燙起來。
她衣裳下的手指蜷縮,她尷尬又興奮。她第一次聽到重明君這種剖析,他的剖析比尋常男女說的那種「我愛你」更讓她有感覺。他從不說愛她,他也不一定愛她……可他一直很會取悅她。
姜采低頭,緩聲哄他:「你這樣,讓我很愧疚。這樣吧……之後我偷偷去松林雪找你,陪你一段時間,可好?」
——如果她這次依然能死裡逃生的話。
張也寧沒有回答這個,只是打量她片刻,突兀問:「你為何教我用劍?為什麼把玉皇給我?」
知道他敏銳,姜采早已打起一百分精神。他這些日子應該一直在受刑,才不知道四大門派的籌謀。在姜采心中,他成仙更重要,他既然不知道那些籌謀,便一直不知道好了。
姜採回答得很隨意:「只是向你顯擺劍術罷了。何況玉皇喜歡你,你幫它淬鍊過,它一直想報答你,想親近你的。」
張也寧抬起手腕,看自己手中握著的劍。他半信半疑,但他手指輕輕擦過劍身時,果然能感覺到手下劍紫色之身更加亮了些,還忍不住輕輕跳躍了一下。
她的劍也喜歡他。
姜采笑嘻嘻,在他看來時,她攤開手:「我說了張也寧很忙,張也寧忙著閉關忙著修行,玉皇就是不聽,就是想找你,想要你摸摸它。我們劍修都寵老婆嘛,你知道的……唔。」
張也寧俯面而來,親上她。
親吻間熱意燙心,姜采全身僵硬間蜷縮手指腳趾,再一次地心亂。她仰臉間幾分沉迷,眸子也眯了起來。一縷髮絲纏上二人唇間,分不清是誰的,氣息卻更加燙。
張也寧向後退時,姜采一把摟住他的頸扯住他,不讓他離開。
她向來誠實地表露自己的情緒,張也寧忍不住低笑,側過臉親了親她鼻尖。氣息混亂,二人痴纏,姜采穩不住身,從石頭上摔下去。張也寧不停,與她一同摔坐在沙灘上。她靠著山石坐得一派亂,他纏吮間,壓得更緊。
不用擔心她受不住……她可是姜采。
越是激烈越是興奮,越是動情越是酣暢。激盪極致時,神海中魔疫的刺痛,都是一種另類的舒爽了。
她是可以享受到這種快樂的。
二人勉強停下來,卻仍捨不得離開,他唇仍貼著她。
……太美好了。
男女都喜歡這種事吧?
垂眸端詳間,寸息之距隨時可以再次親上。
姜采道:「好甜。」
她笑一聲:「也好軟。」
張也寧面微紅,勾了勾唇,忍笑。
他說:「玉皇是你老婆麼,姜采?」
姜采這才恍然。
她說:「失誤了。我是張也寧的未婚妻。」
她的話取悅了她,他低頭再次親她,她輕輕一嘆,愛極他的氣息與柔軟的唇。摸索之間已經如此美好,姜采手指搭在他後頸上彈了兩下,心中迷離地琢磨:她和張也寧的口味很合拍呀。
她就喜歡與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