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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現在歷練,不能帶回孟極,重明卻即將回返修真界……孟極聽到耳邊一道聲線低柔的女聲:「去吧。」
它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姜采抬腳一踹。
姜采腳力極巧,將它踹向了即將融入山壁中的重明肩頭。孟極趴在重明肩頭,緊張地叫一聲。重明驚愕無比地回頭,看到姜采立在山洞口抱臂噙笑的模樣。
姜采偏臉,頑皮地向他揮了揮手,重明和山神的身形消融在了山壁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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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和魏說、雨歸公主以及幾個被救的姑娘一同下山,沒有行多遠,他們遇上了來找尋他們的御妖司一眾人。
野路崎嶇,山道迂迴,趙長陵白衣凜然,赫然領路在前。
御妖司的人:「公主殿下!」
眾人去簇擁公主,只有趙長陵不緊不慢,目光輕輕地定在姜采身上。
姜采微笑。
她現在看著趙長陵,白衣紛飛,清冷孤傲,依然能找到張也寧的影子。但她見了重明,便知趙長陵不會是張也寧……那趙長陵與張也寧那般像,就很有意思了。
趙長陵掃視她一身,問:「妖呢?」
姜采輕描淡寫:「殺了。」
趙長陵微蹙眉,略有些不悅。他張口要再說話,不妨姜采忽地走前一步。他有些驚地後退一步,又強行止住。
姜采貼他耳,聲音輕柔帶著三分誘導:
「趙長陵,你是不是想再殺我一回?」
趙長陵驀地將手上抬要出手,被姜采有手臂擋住。他目光森然望來,眼中若有火星閃爍。他沉默片刻,道:
「你知道了什麼?」
姜采微笑著試探:「別緊張,我無意探究以前我與你發生什麼事,但我腦子恰好沒問題。駝鈴山在都城附近,山中妖氣衝天,偏偏我剛來,就有人遇難需要被救。我覺得,趙大人看我走出駝鈴山,很失望。」
趙長陵冷言冷語:「姜姑娘似乎對我有些誤會。」
姜采:「誤會你又如何?」
趙長陵:「姜姑娘莫妄自揣摩我。」
姜采:「揣摩你又如何?」
趙長陵袖中忽而飛出符紙,被捏於他指尖。姜采手拔向符紙,動作迅疾。姜采身後的魏說已經看得傻眼,就見姜采無聲息地和趙長陵過了數招,姜采竟穩穩壓制住趙長陵。
姜采挨著趙長陵臉側:「想學某人,你還差些火候。」
不知為何,此言一出,趙長陵心中火焰高竄,直升而起。他驟然出力,兩道符紙如火一般貼向姜采手腕,將姜采燙得後退兩步。趙長陵指揮符紙要再戰,姜采訝然看他,而身後——
雨歸公主楚楚可憐:「趙大人。」
趙長陵:「……」
他收了符紙,轉向淚光點點的公主,頗有些頭疼。趙長陵再回頭時,見姜采和她那個手下魏說走到一起說笑,分明不再理會這邊。
趙長陵抿直了唇。
他不得不安撫剛被救出的公主,但他同樣不得不提防姜采。他低聲吩咐御妖司的人:「這些天,好好看著姜采和她那些人。」
手下驚訝:「可是姜姑娘才立了功……」
觸及上峰的眼神,手下不敢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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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回到都城,公主回歸,抱著皇帝嚶嚶而泣。皇帝龍顏大悅,要封賞救公主有功的人,自然無人能和姜采搶功。
皇宮大殿中,皇帝問姜采要什麼。
姜采含笑:「望能自由出入宮廷,隨時可面見公主。」
雨歸公主:「哎呀。」
她羞紅臉埋入皇帝懷中,卻透出半隻眼,她目光妙盈盈對著姜采眨眼睛。她暗送秋波半天,方想起趙長陵。公主轉眸看去,趙大人已經漠著臉離殿。
姜採在御妖司有了地位,她帶來的魏說等人也水漲船高,有了底氣。不好的只是御妖司到底是趙長陵的地盤,姜采雖可自由出入,卻仍受到御妖司的監視。
這日深夜,魏說和其他手下扭扭捏捏地來找姜采:「老大,我們打聽到了親戚家在哪裡。咱現在也算衣錦還鄉,老大能不能帶我們去找一下故人啊?」
檐下鐵馬輕撞,聲如水瀉。姜采捏眉,隱隱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魏說緊張:「老大?」
姜采無奈地搖搖頭,沒想起熟悉在哪裡。她抬頭與魏說溝通時,眼角餘光看到房檐上閃過的人影,是御妖司監視她的人。
姜采便手掌上托、微攏,向魏說勾勾手,眼神魅惑。
魏說等幾個人紅著臉湊過去。
姜采與他們耳語:「你們去找故人也罷,我不跟著去了。你們幫我把監視的人引開便是,我有其他事。」
魏說等人自然稱好。
之後魏說和姜采等人一起離開御妖司、上街閒逛。
夜半都城,鳴鳥呼嘯著在半空中徘徊,一道銀河划過半邊天,幽亮靜美。
姜采一襲蒼色主調武衣,在半途中與魏說換了裝後,讓一個兄弟假扮自己,引走御妖司的人,她則重新回到御妖司。姜采躲過御妖司重重關卡,進入藏書閣。
藏書閣最深處,只有司掌趙長陵有本事進入。
姜采本也無能力進入這裡。
但如今不同。她從重明那裡學了正統的、最不傷道體的引魔氣入體的法子,她調用天地間魔氣為靈力,可以使用道法後,她哪裡在意凡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