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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歸艱難應對間, 勉強道:「巫大哥, 你不要這般說,我們要幫師姐他們緩解壓力……」
巫長夜:「你閉嘴!要不是你,老子會出現在這裡麼?我妹妹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雨歸被他吼得一個哆嗦,心中也湧上許多委屈。
她一邊努力抵抗傀儡群, 一邊道:「我、我也不知。展眉姑娘剛與我一起到這裡,我回個頭的功夫,她便消失了。」
巫長夜滿臉暴怒:「要是展眉出事了,我饒不了你!」
雨歸面對這般洪水多的傀儡,只是露怯意,卻沒有退縮。然而聽他這話,她眼淚在眼眶中轉,他還在一直說她、罵她,她又氣又羞,嚷道:「那你還救我做什麼?讓我替你妹妹死了就好了!」
巫長夜一愣,抽空回頭看她一眼。她眼圈已經全紅,淚水滴滴答答掉,讓巫長夜目瞪口呆。
他氣急敗壞:「我只是說兩句,你哭什麼……小心!」
他拽過她,擋住妖修的一波攻擊。
巫長夜道:「……先應付完這些再說吧。」
半空中打鬥,姜采與張也寧各自分了一半壓力。
姜采依然用金扇,她速度快疾,如閃電般倏忽不見。迎面女修無措時,姜采現身,一招便將女修甩開,向後摔去。姜采不退而進,女修惱怒反擊,都被她輕易化解。
姜采貼面與她:「阻止芳來島什麼?」
她耐心:「你們有什麼計劃?」
她貓逗耗子一般,實在讓人生氣。女修們冷笑,全來包圍住她。一重重金扇子搖開拍天巨浪向她襲來,再加上女修們本身的實力,讓姜采不那般輕鬆了。
她微挑眉,這才覺得芳來島暴力美人的說法,有了些意思。
她用金扇與這些女修對打……不知為何,她心中冥冥有預感,玉皇劍最好不要出場。只是用扇子,難免讓她有些生疏。雙方你來我往,姜采也不算得能夠碾壓對方。
但是時間不等人。她俯眼瞥見下方祭台上的女修們仍在繼續祭祀。無論如何,敵人要的,自己一定要阻止。
姜采嘆口氣,當即提升攻擊,要向下方祭台衝去。
女修們齊齊攔她,一個個被打飛,也不肯讓她靠近祭台。女修們各個大怒:「枉你也是女子,竟和臭男人們一夥,把我們當做養料,你枉生為女!」
姜采怔一下。
她道:「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我更好奇你們藏著什麼秘密了。」
女修們冷笑:「不要說的你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能夠來芳來島,你能是什麼好東西?」
姜采點頭。
她微笑:「原來你們都是用這種理由來說服自己,將路過修士做成傀儡的。不管別人如何說,你們也不聽,只相信自己是對的。既然果真作惡,那我便不留手了。」
說話的女修一愣,姜采一道法刷來,她被擊中,於瞬間元神消散。姜采身子再一旋,擋過一波攻擊,然身子絲毫無凝滯,抬手揮袖間,她殺人時,片甲不留。
轉瞬間,她所在之處,只剩下她一人。
虛踩於半空,姜採回身,她紗衣雪裙,細腰垂鏈,手中金扇子與其像武器,更像是獻舞道具。她回頭望人時,青絲拂過面頰,衣裙飛揚,眸子微微眯揚,月華之光點綴在她眼瞳角落,可她手中金扇子已經染上了血。
她好看得近乎聖潔壯美,可她動起手來,又殘酷得如世間最可怕的煉獄。
她所在之地,便如煉獄親臨。
比起芳來島暴力美人的說法,她看上去更加可怕。
其他女修們一愣,齊齊警惕:「你、你是何人……」
半空中,月華皎皎於後,姜采持著金扇輕搖,微微含笑:
「曾經有一年,盛知微來劍元宮,試劍百人,百人皆輸於她。她說劍元宮不過如此,就此離開。我當時在外歷練,不在修真界。但若是你們當年有幸跟著盛知微去過劍元宮,便應當聽到劍元宮弟子們經常提一句話。
「他們會說,『二師姐不在宮中,讓你們占了便宜。若能勝了二師姐,才能說『劍元宮不過如此』。」
女修們瞠目、惶然,她們四顧而望。竊竊私語間,她們見姜采手指自己,笑盈盈:
「我便是那個『二師姐』——劍元宮首席弟子,姜采。」
姜采!
下方長水耳朵一動,緩緩抬頭,看向半空中的姜采。面具之後的眼睛中,流動著幽邃的、思索的神色。戰場情況瞬息而變,半空中的姜采洋洋得意沒兩息,一波女修便如潮洪般推向她的方向,將她弄得一陣狼狽。
姜采頗為無言:「張也寧!」
張也寧冷冰冰:「我看你很輕鬆,還有空自吹自擂。不妨幫我分擔下壓力。」
青龍鞭再次揮空,伴隨著雷電霹靂,甩向四方。
突然,下方巫長夜發出一聲慘叫:「媽的這什麼玩意兒?」
巫長夜身旁,與他打鬥的一個傀儡突然爆炸開,雨歸眼尖,一把將巫長夜拽開。
雨歸:「小心他們!他們炸開的血都是不能碰的……千萬不能碰!」
雨歸曾是芳來島的人,誰也不如她對這裡的秘密了解得深。
雨歸看看天上月華,再看看祭台那方仍端坐祭台紋絲不動的幾位女修,再看看四方撲來的傀儡與妖,再看看人群後的黑衣青年始終沉默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