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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在幫中間修士穩定魔疫的修士聞言,渾身顫抖,滿目悲愴道:「胡說!我師兄才被魔疫沾了一點身,他還有救!那姜采就直接殺了,看也不看!」
另一修士開口:「我師妹也是。我師妹好心來救我,卻被那姜采……」
一時間,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再不斷有修士落下,放眼看去,竟是此地仙門的掌教們也來了。
寒谷風大,尚有半空中的黑霧籠罩,然而風雲將至,已有開始算總帳的架勢。
趙長陵看得額筋跳得更厲害,努力抑制著沒有開口。
巫家子弟們聽得意動,看向他們家主。巫子清沉默片刻,道:「你們都這樣想?幾位掌教,你們也這樣想?」
一位掌教恭敬地向巫子清行了禮,他面容蒼老肅穆,聲音平靜:
「不敢當巫家主這般問。
「姜采便是魔,她早已墮魔,早已魔心深種,她早就不是以前的不群君了。你們幾大仙門從不公開誅殺姜采,遇到姜采甚至會刻意放過。也許你們有什麼謀劃,我們這些小門派不該過問。
「我只知道,今日,我門派弟子已知的,已死在這裡八十人,還有許多人沒有找到。其他門派也與我們一般損失。巫家主,我等尊你為北域之主,今日我十八仙門遭遇這般滅門慘案,難道我們連個說法都不配聽到麼?」
巫子清閉目。
他再睜開眼,道:「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你們急迫想找一個能宣洩怒火的口子,但這不應該是姜姑娘。至少在此事上,姜姑娘和我們目標一致,都是要消除魔疫……」
說話的掌教慘笑:「到現在,四大門派還是要包庇姜采。」
說話間,他身上黑霧繚繞,魔氣濃郁,竟有墮魔之兆。巫子清暗道不好,當即施以援手……然而魔疫順著對方的身體便向他襲來,巫子清停頓一二,魔疫掠來,他立時運轉功法,強硬控制住這股進入體內的魔疫。
巫家子弟:「家主!」
巫子清豈能在此時讓人心生亂。他生生控制住體內混亂魔疫,擺手勉強道:「沒事,魔疫沒碰到我。」
然而一時間,魔疫再起,風雲劇變。
場面一派混亂時,一道嘲諷的、戾氣滿滿的笑聲落地:「哈,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一群人面對怪物,控制不住怪物,跑去怪人家能夠控制怪物的人。這種人,救你們就是浪費時間。
「妹妹,你說對不對?」
一筆狼毫在半空中划過,那變成了新的魔疫的小門派掌教呼嘯著撲向四周修士時,被空中狼毫定住身形。只定住這一剎那呼吸的時間,便有木偶線從半空中梭梭擦來,綁在了小門派掌教的手腳上。
那新生魔疫狂叫著,被木偶線提高,吊在半空中,讓它遠離了下方的修士。
修士們呆呆看著,巫子清擦掉唇間血看去,見一身杏色春衫的俊美青年手持狼毫,自半空中落下;他身後,永遠跟著那看似畏縮、實則本領高強的明眸少女,少女手指間連接著木偶線,一雙異瞳不受控制地發出奪目的璀璨異光,正控制著那小門派掌教身上的魔疫。
再往後,是一位風致婉約、楚楚動人的美人。她也沒有做什麼,只是一雙柔波眼輕輕看了周圍的修士一眼,許多修士便失了魂般,差點忘記自己在做的事。
只覺得雨歸姑娘,多年不見,似乎越來越美了。若說以前還是明珠蒙塵,此時立在他們面前的雨歸,那明珠,已經被掀開蒙著的紗,露出了柔和溫潤的光。
她跟著兄妹二人一同落地,巫展眉占住了巫長夜右手邊的掌控位置;雨歸便笑一笑,錯後兩步,不當主人公。
巫子清眸子驟縮,他看到巫展眉和雨歸一前一後地立著,恍惚間,仿若看到百年前的芳來島,那位冷艷聖女,與她身後跟隨的乖巧侍女。
巫子清喃聲:「明秀……」
巫展眉眼眸微微一閃,向他看來。巫展眉向來偏柔弱,但她此時看他的眼神,扎著針一般……這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修士們又在亂起來了:
「巫家少主不是在外遊歷麼?怎麼也回來了?唔,還把芳來島的雨歸姑娘帶在身邊啊。呵呵,雨歸姑娘芳華絕代,當初芳來島事後清算,你們也配找我們麻煩!」
巫長夜脾氣從來不好,他長眉一跳,手中筆指著開口的人就罵道:「找麻煩就是活該!四大仙門算不上什么正義,我算是看明白了,這麼多年,四大仙門就是在不停地包庇、保護、眼睛一閉當什麼都不知道。噁心事都是誰做的?你們要是不對芳來島有禍心,芳來島早在傲明君隕滅後,功法就失傳了!
「鬧到這一步,誰也別怪誰!
「姜采怎麼了?你們親眼看到她和魔疫同流合污了?就不能是她在救你們?你們這倒好,一開口就覺得我們全都巴不得你們送死啊。老子巴不得你們死,老子還在這裡幹嘛?你們這群廢物,死了最乾淨……」
巫子清聲音嚴厲:「長夜,胡說什麼!這是巫家少主能說的話麼!」
巫長夜挑眉,轉而就開始罵巫子清:「怎麼不該說?我說你有什麼秘密就直接挑明白,藏藏藏藏個屁。該死的人就去死,該活的人別攔著。這麼點兒破事,被你們搞的幾千年幾百年不得安寧,真不知道你們四大門派都在搞什麼……」
他把自己父親都罵了,修士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