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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其他門派,不也得求著咱們辦事麼?他們打不過我們島中人,就求去永秋君那裡,想要真仙出手。哼,要不說怎麼是真仙呢?永秋君說『天道自有其機緣,他人莫要插手』,便不理會芳來島的事。倒是天龍君那個老妖婆,在外面遇上咱們的修士,會動手收拾……要不是傲明君不想和她一般計較,天龍君早被傲明君鎮壓了!」
張也寧驚訝地看向姜采。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姜采本在出神,手腕被冰涼的玉石般的手指碰到,她回過神後,對他微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不介意師父被人說道。
張也寧問她:「你知道你師父當年那些事麼?」
姜采失笑:「我才活了多久,我師父又活了多久,我怎麼知道師父她老人家年輕時候的事兒?難道你對你師父了解得很多麼?」
她頓一頓,說道:「你成墮仙,可是被他親手鎮壓的。」
張也寧垂目:「必然有其他緣故,是我不孝,不是師父的錯。」
姜采心中戾氣微生,正要冷笑反駁,但她抬頭時,冷不丁望住他清雋秀美的眉心。她心口一跳,情不自禁地心中軟下,霎時覺得無力。
這般好看的、林下之風一般的美男子……卻不能擁有。
誰能擁有月亮呢?
姜采心中悲涼之意如河水般靜靜流淌,她嘆口氣別過了頭。
張也寧靜靜看著她,他若有所思,目中浮起幾絲失望色。他同樣別過了眼,不去看她,周身氣息稍冷。
那說書的女修在樓下洋洋得意:
「傲明君當年可是傲視群雄,讓咱們芳來島成為長陽觀之下的第一大門派!那些門派打不過我們,就只好給我們提供男修,我們反過來,可以幫他們點小忙……這可是我芳來島最風光的時候啊。」
整個茶肆的女修們,為此喝彩,紛紛往上丟靈石,獎賞那說書的女修。整個茶肆其樂融融,所有人都對傲明君的往事津津樂道。
張也寧忽然道:「現實中,我未曾聽過傲明君這個人物。」
姜采沒有說話。
張也寧沉吟道:「這個人物,已經被人刻意刪除了存在。她開創了『逆元骨』和『無生皮』的修煉方法,恐怕想不到千萬年後,芳來島的女修們淪為他人傀儡,成為了『無生皮』;他們看不起的男修,卻成為了『逆元骨』。」
姜采淡聲:「芳來島,很懷念那段時光吧。」
——所以才有這場夢境。
所以盛明曦念念不忘,甚至要重新逆轉修煉法術,要讓逆元骨和無生皮重新換過去。
芳來島的女修們受了數千年的苦,已然很不甘心了。
張也寧緩緩道:「我想去山廟中看一看傲明君的神像。」
姜采:「山廟在島中正中央,正中央是島主府。我們得先去島主府。」
她遲疑一下,對張也寧說道:「即便你要去山廟,也不可獨自一人前去,你叫上我一起吧。」
張也寧一愣,他目光閃爍幾下,垂下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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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與那小倌館商量,能不能去島主府幫忙幹活,好早日還錢。那店家自然是一萬個不可以,但是姜采施了一道術法,就讓店家昏昏沉沉地答應下來,給他們做好了進島主府的代表身份的木牌。
暮色深沉,巫子清懷著激動的心情,跟隨上這個浩蕩的大隊伍。巫長夜沒好氣,一路上都在忍著火。巫子清卻覺得和他很有緣分,拉著他說了一路「明姑娘」如何,氣得巫長夜一口血快要吐出來。
謝春山蕩蕩悠悠地和姜採在前面走,他還有心情指點四處風景:「咦,這裡和現實中不太一樣。現實中這裡可沒有這棵樹啊。」
張也寧則慢吞吞地走在最後邊。
他心裡覺得丟人,不想和他們一起走。其他人也知道他那副冷清傲然的脾性,都當做看不到他,任由他一人在最後面磨磨唧唧。
幾人到島主府前,被管事攔了下來。管事要求核實身份,核實後卻依然不肯放他們進去。姜采耐著性子和人說道半天,對方都不讓路。
幾人在府門前面面相覷。
巫子清嘖一聲:「多大點兒事。」
說著話,他就要往前擠,一雙異瞳微微閃耀,顯然要施展幻術……
而就在這時,一把溫潤的男聲在寒夜中輕柔響起:「這是怎麼了?」
姜采等人一同看去,目光都微微一眯,有些發怔。
晴浦晚風寒,青山玉骨瘦。
暗夜中,那從府外走過來的黑衣青年,山水紆曲,眉目若畫,若星。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走來時,一個少女挽著他的手臂,歪著臉,妙盈盈的眸子打量著所有人。
巫長夜脫口而出:「長水!」
那管事恭敬相迎:「江臨公子!」
謝春山等人皆吃驚——原來,這就是「微雨臨」與「寒江夜」中的江臨?那個早已在百年前被燒死在三重焚火中的魔族人士,江臨江公子?
謝春山目光閃一下。
同時那管事對江臨身邊的少女彎腰:「少島主,您與江臨公子一起回來了啊?」
盛知微挽著江臨手臂,慢吞吞地、糯糯地、不感興趣地應了一聲。
謝春山失笑:他可從未見過盛知微這一面。
盛知微:「管家,他們幾個為什麼在這裡擋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