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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林鑄繼續開始皺著眉頭長時間的思考。
對局中的兩人如此,在旁邊的圍觀的敬子墨等人,一開始是充滿了意外的。
葉天落子的速度之快,讓他們誤以為這就是葉天的窮舉和推算速度,讓三人陷入了極大的驚訝之中。
三人對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濃濃的意外。
「開局的速度應該最慢,結果這林木道友為何這麼快!這怎麼可能?!」敬子墨向季星辰和林譽傳音道,其難以置信的聲音在後面兩人的腦海之中響起。
「這位林木道友剛才一直話語極少,難道是他在扮豬吃虎?」季星辰皺眉傳音道。
「極有可能,我看不透他的修為,他應該是在我的層次之上,季星辰道友的修為最高,不知道你能否看出他的層次?」林譽傳音問道。
「看不透,我之前一直以為他只是為了自保,刻意隱匿了自身修為。」季星辰傳音道。
「你可是問道巔峰,難道這林木道友已經是真仙修士?」敬子墨傳音道。
「但這星羅城以及周圍七大主城的範圍之中,真仙修士都是有名有姓的存在,還沒有聽過一個叫做林木的。」季星辰不解道。
三人充滿了心思,而正面和葉天對弈的林鑄心理壓力就更大了。
看著又一次耗費極大精神力推算而出落下的一步,葉天又在十餘息之內,落下了一子,林鑄已經在暗暗咬牙。
「看來遇到了高人,」林鑄面無表情,但心裡已經升起了濃濃的忌憚。
將心中的思緒全部排解掉,林鑄將全部心神專注的放在了棋局上。
葉天則依然按部就班的以自己的節奏來。
其實就算不調動精神力使用最簡單枯燥的窮舉,葉天自身的棋力也是極深的,不管是定式還是技巧,都是信手拈來。
一時間,葉天悠然自得的模樣,也是和對面盯著棋局苦大仇深的林鑄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讓旁邊圍觀的敬子墨三人亦是心中讚嘆。
時間緩緩的推移,從白天到了晚上,一夜過去,太陽重新升起。
葉天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林鑄卻是因為心裡的忌憚,越下越慢,到現在,也才下到了四十餘手,也就是說雙方就落了二十幾個子。
其中葉天用的時間,可能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雖然這個時間實際上已經不算短,但相對於林鑄那漫長的思考所耗費的巨量時間,就仿佛是白駒過隙一般短暫了。
但葉天對面的林鑄和圍觀的敬子墨等三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一夜的觀棋之中,他們終於推翻了一開始的觀點,開始轉變了態度。
「看來真的是我等多慮了,」季星辰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林木道友的棋,走的很散,很亂,太過隨心所欲。」
「我們的窮舉,是考慮到了棋盤上每一個空餘的點位,思考在其上落子的可能,從而再推演下一步,一直到將整盤棋推演完畢,在所有落子的可能之中,尋找最完美的那一步。」
「但林木道友不是,所以他的落子很快很快,快到讓我們誤以為他的精神力已經強大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林譽微微搖著頭說道。
「所以,林木道友應該不是扮豬吃虎,他也不是什麼真仙修為的強者!」敬子墨嘆了口氣說道。
「再看看吧,說不定還會有轉機。」季星辰說道。
「言之有理,」幾人點了點頭,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棋局上。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對面的林鑄也看出來了,葉天的棋並不像是使用窮舉之法那麼完美,那麼有序。
但葉天卻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下法,也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的下法。
這局棋,他本身就是為了看看自己的棋力,熟悉下棋的感覺,讓自己開始投身到這件事情上。
當然,葉天也並不是一直落子這麼快。
有的時候,他也會花費較長的時間進行思考,但這種思考無關於精神力,無關於那蠻橫粗暴的窮舉,只是最簡潔,完全憑藉著直觀的感覺,用整盤對局的形勢,來尋找自己的落子之處。
簡單的來說,假如葉天和林鑄在計算一個刺入雲霄的高塔的高度。
林鑄就是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然後將自己走過的步數慢慢的相加,最後得出一個數字。
而葉天則是一直站在極遠的地方,遠遠的觀望著這座高塔,然後以自己掌握的經驗和技巧,直接得出一個其高度。
前者是從局部到整體。
而後者,則是從整體到局部。
但是一個棋藝精湛的凡人,是很難戰勝一個問道境的強大修士的。
慢慢的,隨著棋盤上的子數越來越多,葉天似乎開始落在了下風。
對面的林鑄落子一子,長舒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他雖然一直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之前的眼神是嚴肅凝重的,現在明顯輕鬆了起來。
旁邊圍觀的三人看出了林鑄已經在局面上取得了領先,也都是紛紛輕鬆了起來。
畢竟他們的下法都和林鑄一樣,具體的水平應該也是相似,而葉天則是採取了不同的下法,隨心所欲的下法。
兩者的不同讓三人在看棋的過程中,下意識的就將自己代入了林鑄的那一邊。
如果林鑄真的連葉天這麼下都下不過,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幾個的棋力,也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