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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悲涼的是,自己被關在這裡,再次沒有辦法去努力,去掙扎能夠讓陳國皇族翻身的機會。
……
宋國的車隊並沒有在皇城的前方停下,而是繼續行駛而過,速度沒有絲毫的減緩,最終來到了白家莊園的大門口,才終於停了下來。
這也是這些天來,這些外國的隊伍來到建水城之後的固定軌跡。
他們先拜訪白家,將十分之九的禮物留在白家,而後才會掉頭回去去皇城完成那些官方的禮儀。
大門口一名白家的管事已經在等待,迎著宋國的使者,笑呵呵的和其見面相互行禮,而後帶領著後者進入白家。
兩人一路前行,不一會兒到達了會客的廳堂。
「家主還在忙一些事情,請貴客稍作等候,」一名侍女走了出來,向這位使者抱歉說道。
「沒事,沒事,家主客氣了,儘管先忙就好。」這使者笑容滿面地說道。
這個時候,從另外一邊突然進來了一個體型肥胖的男子,看起來一臉福相,但臉上帶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眼角烏青,看起來顯然是縱慾過度。
仔細看其面容,這竟然是宇文曄。
自從被葉天擊敗之後,重傷的宇文曄得到了白家的救治,不過一身修為徹底廢掉,但他南蘇國皇子的身份依然在,而且白家還需要他和李向歌成婚。
這九年來,宇文曄也清楚了自己也就是個身份能有點用,是自己對白家的唯一價值,因此整日便迷戀於吃喝玩樂,體型迅速的飛漲,才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的確是如此,就算是宇文曄現在沒有修為是個廢人,但他畢竟是這場婚事的主角之一,宋國的使者自然也還是足夠看得起他,幾人熱鬧的聊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白家的後山。
那曾經關押過夏璇的山洞前方,白宗義正帶著幾個下人站在門口,雙手負於身後,冷冷的看著黑黝黝的山洞口。
「叮叮……」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音從山洞裡傳了出來,幾個白家的執事按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從山洞裡走了出來。
這男子頭髮亂糟糟的形成一團,身上的衣服破爛,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滿是傷痕,密密麻麻的幾乎遍布了他的全身。
這男子看起來明顯極為虛弱,帶著他的白家執事們一鬆手,他就無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逆子,你可知罪!」白宗義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這男子的臉,和其對視,冷冷的問道。
這男子正是白星涯。
當初因為葉天的關係,白星涯基本上已經失去了在白家的一切,但如果只是因為這樣,他現在的情況還遠遠不止於如此。
七年之前,白星涯偶然發現了白家對百花國百姓們所做的事情,出於心中的激憤尋找白宗義質問,引起了白宗義的大怒,終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沒有什麼罪,有罪的是你們啊,」白星涯緩緩睜開眼睛,認真的看著的自己的父親,語氣虛榮,氣若遊絲,但臉上卻帶著一絲微笑:「你們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被關了七年,竟然還執迷不悟!」白宗義鬆開白星涯的頭髮,冷冷的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念在你我的血緣關係,我早就殺了你!」
「我倒是多麼希望,我沒有您這樣的父親!沒有在這樣沾滿了鮮血的家族!」白星涯笑著說道。
白宗義陰翳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怒意,從旁邊一個下人的手上結果一根鞭子,抬手便重重的抽在白星涯的身上。
白星涯緊緊的咬著牙,臉上一直保持著剛才的笑容,一動不動。
「啪啪啪!」鞭子破開皮肉的聲音不絕於耳,不一會兒,白星涯就已經滿身鮮血淋漓,身體因為劇烈的痛苦而條件反射的微微抽搐。
「將他關起來!」白宗義將手中的鞭子扔掉,冷冷的看了一眼白星涯,淡淡的命令道。
而後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白星涯緩緩的喘了一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眼睛穿過髒兮兮的頭髮絲,看著頭頂的天空。
「沒有我的命令,永遠也不能將他放出來!」遠處,白宗義的聲音再次響起,補充道。
白星涯眼睛微眯,一方面是常年處於黑暗的環境,實在是有些不適應外面的白天,另一方面是因為傷勢太重,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突然看見,晴空萬里的天空中,突然有大片大片的雲團飛速的匯聚了過來,幾乎將整個偌大的天空完全遮擋。
接著,這厚厚的雲團在劇烈的翻湧之間,凝聚成了一個龐大的面容,漠然而冷酷的俯瞰著大地。
一道無與倫比的強大氣息和威壓從這張臉上散發了出來,仿佛是來自天外的巨大神明。
而在白星涯看來,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這張龐大的臉還是有些熟悉。
「沐言師兄……不,葉天教習?」白星涯難以置信的呢喃自語,他還以為自己死了,看到了幻覺。
……
巨大的臉俯視著下方的建水城,和這張臉比起來,建水城就像是一個微縮的景觀,高大的建築亭台樓閣仿佛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火柴盒。
緊接著,這張臉的嘴唇微微張開,驚雷一般的巨大聲音驟然響徹在天地間。
「白家,出來受死!」這聲音森嚴而宏大,整個建水城在這一刻全部都被驚醒,所有人都仰著腦袋震驚的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