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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這小孩,那我們這一次能殺三個,可是我們現在有四個人,到時候功勞怎麼分?」
他們一邊隨口議論著,語氣就像是在討論一塊西瓜怎麼吃,一邊邁步往屋內走去。
「真吵!」最前面的那名仙吏嘟囔了一聲,隨手揮動手中的鐵劍,向坐在床上嚎啕大哭的幼兒斬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這時,旁邊昏暗的角落裡,視線的盲區突然衝出了一個人影,重重的撞向了那名仙吏。
正是察覺到有危險接近之後,就隱匿了氣息的許燁。
經過昨天葉天和詹台的悉心治療,再加上今天一天休養,對丹藥藥力的煉化,許燁已經有了一些行動能力。
他等待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這個不算是機會的機會,做出了反抗。
「嘭!」
一聲悶響。
正在揮劍的動作被阻止,但是也僅此而已,許燁畢竟還是太過虛弱,這名築基期的仙吏穩穩的站在原地,腳都沒挪一下。
反而許燁自己卻是摔在了地上。
「嗎的,竟然偷襲我,找死!」
那名仙吏勃然變色,抬起一腳就向許燁踢了過去。
「砰!」
許燁瘦弱的身體頓時倒飛而出,撞破了木屋的牆壁,依然力道不減,向後悽然拋飛,最後摔在了草地上,昏死了過去。
這木屋是小男孩搭建,本就不怎麼牢靠,一面牆被撞破之後,頓時整個的倒塌了下來。
小文,還有那名走進木屋的仙吏都被壓在了下面。
其餘包括蘇光啟在內的三人則是反應後退了開來。
「咣當!」
木頭翻動的聲音響起,那人有些灰頭土臉的從倒塌的木屋中站起,走了出來。
「哈哈哈哈,這都能陰溝裡翻船……」
「向童,你可真是太次了……」
剩下幾人嘲笑著他。
嘲笑聲讓這位名叫向童的仙吏有些惱火,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已經昏迷過去的許燁身前。
「還有一口氣?沒死?」他輕輕嘟噥了一句,冷哼一聲,在身上甲冑摩擦發出的輕微撞擊聲中,抬起了腳,對準許燁的腦袋就重重的踩了下去!
正當腳提到半空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旁邊遠處有什麼東西正在向自己飛來,頓時一愣,下意識向那邊看去。
然後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人影瞬間由遠及近,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給我滾開!」
詹台一聲怒吼,一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向童的胸口。
「轟!」
一聲靈氣膨脹的巨響,向童被打飛了出去。
詹台落在地上,將背上的小男孩放下,急忙查看許燁的傷勢。
小男孩一下子就哭出了聲,發出了小獸哀鳴一樣的嗚咽。
「沒事,還有救!」後面葉天趕了過來,將一顆丹藥塞進了許燁的嘴裡,同時度過去一道靈氣,幫助催化藥力,將許燁正在消逝的生命力維繫住。
「還有那個小孩!」旁邊的高月目光微凝。
她四下打量,循著微弱的哭泣聲,目光鎖定了已經成為廢墟的木屋,鐵青著臉,縱身飛至,從幾根倒塌的木板下面找出了渾身髒兮兮,哭得聲嘶力竭的小文。
幸好那幾塊木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小文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剛才那名仙吏對一個幼兒毫不猶豫舉起鐵劍的畫面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幾人的腦海之中。
再看看躺在地上,經歷了十年傷痛折磨剛剛恢復了一些,如今又生死不知的許燁,以及趴在他身上悲慘哀鳴的小男孩許星遠。
怒意無法控制的在詹台和高月的心中升起。
與此同時,看著葉天三人救下這幾個原住民的動作,蘇光啟的臉色飛快的陰沉了下來,目光銳利。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蘇光啟握緊了手中的劍,冷冷地說道。
「他們竟然沒有殺死他們,反而幫助這些墮落罪惡的原住民!」被詹台打飛的向童痛苦咳嗽著爬了起來,擦掉嘴角的鮮血,眼中裡面充滿了怨毒。
「那他們應該是也被這些魔氣影響了!」蘇光啟身旁一名仙吏認真地說道。
「是的,那麼他們和這些原住民便是一樣!」另外那名仙吏說道。
「都該殺!!!」
最後,蘇光啟一字一句地說道。
蘇光啟的眼神已經徹底冰冷了下來,看著葉天三人,其中充滿了陌生的森然,仿佛完全不認識三人了一樣。
但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只是一種態度。
幾名仙吏的對話聽在詹台和高月的耳朵裡面充滿了荒誕和離奇。
他們知道自己救下這幾個原住民的舉動會可能會和這些仙吏們鬧翻,但大家畢竟一開始同行過,也算是認識。
萬萬沒有想到,包括蘇光啟在內的幾名仙吏,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理所應當一樣的,就將他們和原住民打為了一起,要將他們全部殺死。
尤其是蘇光啟。
蘇光啟看著葉天三人陌生,後者看著此時的前者也極為陌生。
在先前一路的同行之中,蘇光啟是一個風度翩翩極為親和的人,還毫不掩飾對於高月的親近,雖然每一次都被高月明確拒絕,卻也能保持著最完美的不卑不亢的態度。
結果在今天看到此事發生的一瞬間,蘇光啟似乎就是瞬間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