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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用第二種,結尾時,小米姐最後還是得唱一出《貴妃醉酒》吧!再說,我可能演不出愛一個人的樣子,之前劇本里,小丫對師兄的感情就特別好,她崇拜師兄,也羨慕師兄,她對師兄其實是亦父亦兄的感情,最後師兄為了保護她而死時,她傷心、痛心,可是那是斷臂之痛,不是剜心之痛、永失我愛,他們那時是最真摯的親情。」
「師兄是愛你的。」蔡小米忍不住說道。
「那關我什麼事?我不愛他就是了。」葉瀾堅定的說道,這是重點,她在意的是,自己不想演愛慕某人的感覺。
蔡小米想想也是,她當初讓人寫這個劇本時,也不想弄得太庸俗。想想,看向了徐淑,「徐大師您肯借嗎?」
「我奶可能會有點捨不得。」葉瀾偷看了徐淑一眼,看徐淑沒說話,故意小聲說道。
「為什麼?」蔡小米瞪著葉瀾。
「我奶才說了,那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我們家的那個,你以為真的是一開頭就能有全套?都是先用公用的,然後有錢了,今天買塊雲肩、明天弄個外飾飄帶;而行頭裡,貴妃的行頭最貴。因為真的滿頭珠翠,頭面上的寶石、珍珠、水鑽、點翠都是一點點的換成真的。這麼大的緬甸紅寶石、大顆的淡水珍珠,配齊了那麼多顆,然後請大師一顆顆的鑲上去;鳳冠上還有大量的點翠,點翠要用翠鳥的羽毛,還得是活的翠鳥撥毛,現在只讓用藍緞了,誰敢用點翠的頭面,網友得罵死。所以這些東西現在真就是絕響了。那鳳冠、頭面,我長這麼大都只見過一次。戲衣是女蟒加雲肩,上面的金線是純金絲,我奶也就每年拿出來吹吹風,只敢開窗通風,還要放下紗簾,都不敢曬太陽。然後把戲衣穿在木人身上,然後我和我奶一塊坐在下面看著。我是我奶惟一的寶貝孫女,這麼多年了,我奶也沒說傳給我。梅家的那套也不會比我們家的那套便宜,所以他們不借特別正常。你之前問我奶,我奶連看都不會給你看。」
「那你說啥?說你們家有,跟梅家的一樣好,然後跟梅家一樣,保證不借給我們。」蔡小米瞪著葉瀾,她深深的被傷害到了。這位不借就不借,還說這麼多,讓她都想看看,這傳了幾輩子的全套行頭了。結果她還要說看都不給看。
「我奶連拍照都不許,說有光傷害。奶,那戲衣,我爸穿過嗎?」葉瀾也覺得傷害巨大,她是親孫女呢,鳳冠和頭面她看那次,還是十年前的從藝五十周年時,拿出來亮過相。女蟒和雲肩倒一年看一會呢,想摸都不許的。也是,傳了一百多年,那可是葉家最值錢的家傳之寶。故意目光閃閃的看著老太太。
第190章 惶恐的男主
「當然,長安大劇院修復後開場演出,他就穿的就是那身。」老太太輕輕的說道。她就不說,自己也沒穿過兩次,不是特別重要的演出,她怎麼可能拿出來。自己五十周年時,她也不過拿出來給人看看,當時可是找人定了玻璃大罩,行頭穿在木人身上,供人參觀罷了。她這麼多年,能聽不出葉瀾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是想讓自己借出來,她就不接這話,看她怎麼著。
「所以,我想穿是沒指望了,我爸是長安大劇院的開場戲才許穿,我得啥時候能穿?」葉瀾抱緊了徐淑的胳膊,深深的覺得奶奶越來越不可愛了。自己都暗示成這樣了,奶奶怎麼也不搭個話。
「真想穿?」老太太看著她。
「有點!小丫夢裡穿著這戲衣唱了一出《貴妃醉酒》,其實我也想,我也想像我爸一樣穿著那身在舞台上唱一次,用我爸的身段,葉派的唱腔,就跟一個夢一樣,我現實完成不了,只當借小米姐的戲完成了。」葉瀾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那就穿吧!不過不早說,那個,我不去拿不出來。所以就得回京城,把東西再運過來。不過,那鳳冠和頭面真是重寶,我買的保險是不能出京。所以我不用你們的租金,但真的只能穿兩次,一次是葉瀾夢裡演一次,一次是你最後登台,所以這兩場戲最好你練好了讓我回去拿,拍完趕緊送回去。」老太太擰了葉瀾一下,對蔡小米說道。
蔡小米當然明白是啥意思了,借給她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可能跟這一套一樣就放在這兒。也是,葉家三百年前就開著戲班,一百多年前家裡出了第一位名旦,然後葉家在乾旦這塊就闖出了一片天地,而豐慶班也是一直留存到解放後,再由梅大師等幾位大師聯合,成了後來的京城京劇院也就是後來的國家京劇院。
而葉家一直傳承有序,所以他們剛說的不是不比梅家的便宜,而是說的是梅家的不會比他們家的便宜。別小看這個對比的順序,這個順序是在話術中,可是特別有講究的。
「所以葉瀾已經會了?」蔡小米忙問道,雖說她挑葉瀾是因為她有基礎,但是她沒想到在老太太心裡,葉瀾是會的。
「對,糾正一下氣口就成了。所以的經典名段,她都會。所以,若是你不想要替身的話,最好讓葉瀾快點把那段教給你。」老太太一點也客氣。
「老太太,您不教?」蔡小米看著老太太,自己可是請這位來做顧問的,結果這老太太自己不教,讓葉瀾教。
「我沒她的耐心好,我怕被你氣得吐血,你賠不起我的醫藥費。」老太太理直氣壯。
蔡小米想想也是,這老太太領的是國務院特殊津貼,有事自己還真賠不起。輕拍了葉瀾一下,「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