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一十一章 永無止境
「千萬年前的廢墟之中，怎會有幼龍的存在?」葉天俯身，仔細觀察了眼前之物。
這是一條祥瑞金龍，瑞獸的典範。只可惜，此龍尾部的金羽已經有了些許褪色。
葉天探入神識，想要通過幼龍的記憶來了解發生的事件。可令人意外的是，此龍的識海被極為強大的禁忌封鎖，縱是葉天，也無法破開。
無奈之下，葉天只能嘗試醫治幼龍。這般，或許還能引來天地氣運。
幼龍傷勢不重，但體態虛弱，顯然是被剝奪了靈氣所至。葉天嘗試輸入靈氣，卻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有蹊蹺。」葉天嘆道。出現這等情形，只能是對方的丹田遭受了破壞。
如若這般，神仙恐難救。恍然間，幼龍睜開了眼。它的眼裡既有恐懼之意，又有無可奈何之想。
葉天並未在意幼龍的怯意，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空氣中緩緩散發的神性氣息。
或許，這是一處開拓點。葉天從儲物戒指中取出立方體，遞給了幼龍。
此立方體雖蘊含極其磅礴的神性，可葉天先前嘗試，卻發現修士根本無法加以利用。
如若幼龍能夠將其吸收，興許還能給自己增長一大戰力。
幼龍見到立方體，眼裡瞬時便閃起了金光，也不在乎身旁之人了，當即撲上前去啃食。
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這立方體果真出現了缺口。緊接著，無數神性噴薄而出，進入了幼龍的體內。
霎時，原本氣息微弱的幼龍再度展現出它的本性，上位龍族的氣息散發而出。
「不過是區區幼龍，便有瞭望神境的實力。」葉天稍加探查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在思索，古籍之中的方式能否運用在此龍的身上。
那是一種特殊的煉化方式，可以使幼時的神獸加之自身，相融為一體。
思索間，幼龍已然將立方體徹底食用完畢，境界再度突破，來到了眾大的分水嶺——浮影境。
縱是在龐州，也難得見到幾位浮影境的修士。而眼下的幼龍，不過三兩年歲，就達到了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步，實乃難得。
不等葉天想好是否要將其煉化之時，幼龍化作了人形，開口道：「還請閣下，將我煉化吧。」
此語一出，倒是讓葉天愣了一愣。畢竟神獸被煉化，意味著實體的消隕，自由的剝離。
縱是馴獸師與一同久戰的神獸，也不見得會這般草率。
幼龍見葉天的神色，倒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若是你不將我煉化，你我都將被世界流放。」
「我之所以會在此地，是因為落雲龍主大意了，沒有徹底將我斬殺。想必你也發現了，我的丹田與識海已然被毀，縱然，現在的我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甚至，還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幼龍娓娓道來，同時在廢墟的一側尋到了一塊留影石，開啟道：「它便是落雲龍主，龍族的真神。」
葉天向著留影石望去，卻見一隻通體呈深藍色，足足有十爪的藍龍。僅是影像，都有強烈的威壓散發，那是極致龍威的象徵。
「我的誕生，讓落雲龍主感到了威脅。它擔心我會剝奪它的權利，坐在它的王位之上。於是，落雲龍主給我扣上了莫須有的名頭，將我追殺至此。」
「如今，我吞噬了極性天石，短暫的氣息拔升，必然會引來落雲龍主的目光。倘若我逃脫了，便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思慮再三，還是你將我煉化得當。」
話落，祥瑞金龍低下了眉頭，一聲不吭。
葉天見狀，自然也沒再猶豫。因為他的內心，的確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龍威，以及無盡的殺意。
煉化所需求的時間並不長，但對雙方而言，均是神魂上的折磨。
好在，雙方均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難關。在煉化完畢的一瞬間，祥瑞金龍化作了一縷煙雲，落入了葉天的丹田。
於是乎，葉天的丹田處，多了一味金色的小龍。
不僅如此，他體內的神性，靈氣等均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最重要的是，大道氣運又增添了一分。
……
遠處，落雲龍宮之中。
「黑林，想必你也感受到了，方才那股強大的氣息。」一名長相頗顯陰柔的男子開口。
在那一瞬，他的表情有了微不可察的變化。
名為黑林的少年眉頭低沉著開了口：「是，那似乎是金相羽的氣息。」
落雲點了點頭，輕笑道：「沒錯。若是我猜不假，如今它在祖州廢墟一處。倒是勞煩黑林，幫我除掉後患。」
黑林抬頭，目光與落雲對視了一刻。
「流放之地最近出了些差池，我需要去鎮守一番。」落雲故作惆悵道，「所以，只能麻煩你了。」
在落雲的百般勸說下，黑林只得嘆著氣點了點頭，連武器都沒有拿，便朝著龍宮外走去。
葉天徹底將祥瑞金龍，而後便馬不停蹄的開始搜尋著古籍的蹤跡。
畢竟按照祥瑞金龍的說法，此刻落雲龍主那方理應知曉了此地發生的事件，或許正在趕來。
「似乎有些不對。」葉天眉頭緊鎖，眼神在地面不時游離著。根據記憶，地窟理應有磅礴的靈氣散發而出。
可現在，無論葉天怎樣探查，都見不出半點蹊蹺。廢墟內寸步難行，更是加大了他的探索難度。
原本想要強行拆解地面的葉天，也被黑色金屬阻擋了去路。
忽然間，葉天的耳畔處傳來了聲音。那是祥瑞金龍在說話：「你莫不是在搜尋狄秋遺留的地窟?若是如此，勞煩去往圓柱的後方，那裡或許有你先想要的東西。」
在祥瑞金龍的提示下，葉天果真在圓柱後方尋到了寶座。
按照記憶，葉天將寶座一側的凸起按下。隨後，一陣轟鳴聲響起。
「千萬年過去了，不曾想此地還能夠開啟。」葉天感嘆著，一步一步朝著下方走去。
這一幕，倒是令祥瑞金龍感到了驚異，它有些震懾道：「千萬年來，不少大能均來過此處。可無論是掘地三尺，還是如何，均尋不到此地。儘管是寶座，他們也研究了許久，從不有過收穫，為何你能夠輕鬆開啟？」
葉天聞言，這才發現此地的真面目。原來這從不是一處所謂的「地窟」，而是「界外空間」。
按照古籍所言，界外空間，若是沒有特殊的靈氣指引，是永遠不會暴露在世人眼中的。
「莫非，你是狄秋？」
祥瑞金龍的話語，倒是引得葉天發笑。他淡言道：「你我已為同體，難不成還不知我的身份？」
此話一出，倒是令祥瑞金龍有些不自信了。沉寂了片刻後，他默默的說道：「狄秋的遺窟，必須要同源本氣方可觸動。我留存此地多時，些許了解狄秋殘存的氣息，說來也怪，你與他的氣息無二。」
葉天聞言，倒是陷入了短暫的思索。若是常人容易被蒙蔽，所言有假，那麼身處自我體內的祥瑞金龍，言語怎又會有欺詐?
「或許，我在這個世界裡便是狄秋吧。」葉天釋然，翻閱著熟悉的古籍。
古籍之上刻畫的所有信息，乃至每一筆一畫，都與那畫中世界相同。
葉天見到這番情形，非但沒有欣喜之意，反倒目光有些觸動。
這些消息似乎都在證明畫中世界的可靠性。讓人不禁開始擔心起遠古五常的存在，以及刻畫者的身份。
思索間，葉天將書籍盡數收入囊中。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地窟的暗處還有一行鏗鏘有力的字體。上方提字：
「今若戰死沙場，吾也必然重生。」
……
走出地窟，葉天將目光放在了廢墟不遠處的林中。按照古籍所寫，林中有一味麒麟邪火，待人攝取。
「那座林子廢棄萬年，漸漸滋生了各種詭異的生物，你倒多加小心，莫要入了圈套。」祥瑞金龍善意的提醒道。
葉天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入了林內。
忽然間，林中的邪氣開始作祟，化作了一縷絲線，欲穿透葉天的軀體。好在祥瑞金龍神性更勝一籌，成功抵禦了那縷邪氣。
在這霧氣瀰漫的林中，葉天開啟了天眼，以防在內部迷失。
「天壤高林接觸之際，有一位小鬼鎮守。將其斬之，方可奪得魔核，開之地火。」
狄秋的筆記之中，只有這樣的寥寥幾句提示，倒是加大了葉天搜尋的效率。
所謂的「天壤高林」，究竟為何物，葉天並不知曉，只能漫無目的的在四周尋覓。
神識靈氣在此地也失去了它能夠探尋的作用，磅礴的邪氣阻礙了它們的前行。
許是葉天氣運厚重，不過是在林內走了三兩步，一處出淤泥而不染的雪白土地暴露在了他的視野內。
抬頭望去，一眾簇擁的高林恰在其中。
「此地，許是天壤高林？」葉天掃視四周，尋找著筆記中「小鬼」的蹤跡。
奈何這天壤高林的四面八方，均見不到半點生物的痕跡，又何談小鬼？
正在思慮之時，葉天的背面忽而有了些許蠕動的聲音。他轉身望去，卻見到了詭異的一幕。
所謂的高林開始節節寸斷，天壤開始拔升。前者化作了肢體，後者補充了體表。
短短數秒，一位長相詭異的小鬼便浮出了水面。
「桀桀……」小鬼詭異的笑著，「沒想到千萬年過去了，還會有人惦記著我的麒麟地火……」
葉天沒有絲毫猶豫，當即用七殤劍斬入了小鬼的軀體。然而小鬼卻是在被七殤劍接觸之際瞬間化作了黑煙，堪堪躲過了攻擊。
黑煙同邪氣一般瀰漫在空氣之中，葉天難以分辨小鬼的方位，便只能暫且護身，喚出一道屏障，隔絕內外。
小鬼奸笑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葉天的背面，隨後一縷霧氣便直勾勾的進入了屏障內部。
葉天反應倒也迅捷，當即喚出天雷，以求一擊斃命。然而，在這邪氣包裹著的林中，喚雷卻是變得無效了。
而在這空檔期內，一縷黑煙穿透了葉天的胸膛。隨著霧氣的凝實，一股刻苦銘心的疼痛傳來。
葉天目光冷冽，趁此機會利用七殤劍徑直斬入了小鬼的脖頸。
這是狄秋的信件中提及的弱點，只消得將小鬼的脖頸斬過，便可輕易斬殺。
然而小鬼卻是沒有半點觸動之意，甚至在其背後瞬間生長出了多隻觸手。
它的眼神顯得有些驚訝，但從未停下過手上的攻擊。一瞬間，接連數十隻虛化的手對葉天發起了狂風驟雨般的攻勢。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死腦筋，只記得我的一處弱點。可惜，早在遠古，我便將這弱點隱化，成了不滅之身。」
小鬼的聲音不時迴蕩在葉天的耳畔，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葉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那畢竟是遠古時期的事了，縱是鬼物，也是會有提升的。更何況，是這麼久的時間。
既然喚雷不成，葉天便鑄火。僅是一念之間，七殤劍便染上了一層神火。按照古籍之中的劍法，葉天數劍揮出。
小鬼面對這些招式，絲毫沒有半點慌張之意，不僅輕鬆的躲過了所有攻擊，還怡然自得的在暗處對葉天造成了多次攻擊。
這種感覺就仿佛小鬼已經多次與葉天交戰了一般，頗顯詭異。
「哈哈哈哈，就這等實力還稱為天下第一人，是人族滅絕了，還是靈氣消融了？怎的天下無雙的狄秋，還運用著千萬年前的招式？莫不是小看我了。」
小鬼又一次戲謔的說著，此刻它已經占據了完全的上風，絲毫沒有慌張之意，甚至還不時提醒著葉天。
但，葉天能夠清楚的聽出小鬼語氣之中的失望之意。
就仿佛兩位實力相當的習武切磋之人，多年相見後再戰，另一方卻從未有半點激進之意。
小鬼的一番話讓葉天改變了方式，他不再運用這方天地的攻法，而是遵循本心來戰鬥。
時間分秒流逝，二人斗得有來有回，倒也算的酣暢淋漓。
久而久之，葉天也有了些許疲乏。現在的他，並沒有制敵手段。無論是天火，還是極冰，均不能傷到小鬼分毫。
而小鬼也意識到了這場戰鬥的艱苦，它分明多次斗得葉天遍體鱗傷，對方卻總能在短時間內恢復所有的傷勢。
若是不尋得另一方法，這場戰鬥恐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