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涅槃天蝠
先前返虛中期的司文瀚都是在葉天手下慘敗，如今葉天修為又提升了那麼多，他們很強清楚在這之下，是試探不出來葉天實力的。
只能從仙道山這邊尋找了一位返虛巔峰的強者回來。
對了周密的，不出什麼意外的殺死葉天，他們的確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
……
將思緒收起，葉天和厲半城相互行了一禮，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直接開始出手發起了進攻。
厲半城的思路非常清晰，他也很冷靜，沒有驕傲，沒有因為來自仙道山就產生任何輕敵的念頭。
看似主動出手，但是厲半城卻是實際上直接選擇了防禦。
葉天揮手之間，靈氣巨掌從空中猛然浮現，轟然拍下。
厲半城雙手印決變幻，身周層層火焰席捲，化作火海，攔在了身前。
「轟！」
巨響轟鳴，無數火苗向四周噴涌而出，將弦歌山下半邊的天空都染成了紅色。
熾熱的高溫讓圍觀的眾人紛紛抬手施展靈力抵擋。
石台之上，火焰消散。
可以看到厲半城的身體推後了十餘丈，雙腳在地上拉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
場間一片譁然。
看著架勢，似乎是葉天占據了上風！
葉天現在還是聖堂中人，而厲半城曾經雖然是聖堂弟子，但現在已經是屬於仙道山。
所以從情感傾向上來說，希望葉天獲勝的肯定在多數，而且應該是極多數。
……
「不愧是你！」厲半城抬起頭來，看著葉天，露出了一絲冷笑。
可以隱隱看到，在他的嘴中，有紅色的鮮血粘在牙齒之上。
和有些狼狽的厲半城看起來，在對面葉天安然站立，面容平靜，氣息悠長，身上的聖堂黑色執事長袍平整光潔，沒有絲毫的褶皺。
看起來強弱勢的確已經非常明顯。
但現在的厲半城心裡卻只有喜意。
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務，也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和克制，這次重新返回聖堂，沒有絲毫因為仙道山的身份而產生驕傲自負之類的情緒。
他只想做好防禦，然後儘可能的讓葉天展現出自身實力。
葉天的心中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喜意，這厲半城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性以及戰鬥的經驗都要超出了那司文瀚不止一星半點。
到現在為止，葉天也已經見過好些仙道山的人，除了此時眼前的厲半城之外，印象比較深的再就是翠珠島上遇見過的仙使尚正浩和仙吏蘇光啟了，後者還算是死在了他的手下。
總之遇見過的這幾個仙道山的存在，個個肯定都是天賦極強，在同階層最為頂尖的存在。
和聖堂中的那些天之驕子相比起來，他們更加冷酷，更加堅定，擁有著更高的戰鬥智慧和經驗。
有種就像是為了完成目標而誕生的傀儡一般。
尤其是那蘇光啟，當時剛開始的時候明明傾心於高月，但是在發現高月並沒有按照要求斬殺翠珠島上的原住民之後，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動手欲殺死高月，將先前的那些情緒和念頭完全抹除掉。
之後遇到的尚正浩也是，現在遇到的厲半城也是。
葉天眼中突然有異色閃過。
這樣一想，他發現這種感覺似乎和氣運直接影響人們的意識和大腦的能力有些異曲同工的感覺。
當然，現在葉天也沒有什麼辦法去驗證這個猜測。
將心思重新放回在此時的戰鬥中，葉天看著對面的厲半城。
雖然因為新的發現，和厲半城的確沒有那麼好對付，讓葉天雖然明顯占據了優勢但是卻沒有什麼喜意，但葉天卻也完全不至於有什麼負面的情緒和念頭。
葉天目前真正需要隱藏的東西就是神魂力量，除此之外，其餘的東西暴露出來都無傷大雅。
而厲半城，還遠遠沒有能力可以讓葉天調動神魂力量。
就算葉天使用了神魂力量，先前羅柳道人和紫霄道人的出手都沒有能讓葉天暴露，這厲半城就更不可能了。
因此厲半城就算是用盡了渾身解數，都不可能真正的完成他的目標。
所以葉天在這場戰鬥中也並沒有多少顧忌。
剛才的第一招厲半城以為自己是在試探葉天，實際上卻已經被葉天將他的能力摸了個清清楚楚。
「就這樣吧！」葉天輕輕搖了搖頭，簡單的抬手揮拳，向厲半城砸了過去。
見到葉天出招攻擊，厲半城不敢怠慢，傾力調動力量。
「唳！」
一聲幾乎足以驚動整個聖堂的尖利名叫突然響起。
厲半城的身後，幾乎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的天空都驟然變成了紅色。
緊接著，那些紅色蜿蜒流轉，勾勒出了一道道橫平豎直的線條！
隱隱約約之間，那些線條組成了一個……龐大的牢籠！
這牢籠看起來足足有數百丈龐大，通體映射著鮮紅欲滴的光芒。
那些光芒在持續了一瞬之後，就『騰』的一聲，化成了一簇簇洶湧的火苗，熊熊燃燒，將整個牢籠中的空間充斥。
恐怖的高溫隨著向外蔓延。
一名穿著紅色道袍的老者從弦歌山中一座宮殿中驟然飛出，舉手投足中，屬於問道巔峰的強者氣息蔓延而出，充斥在天地間。
這名老者輕輕揮手，一道半透明的虛幻屏障頃刻間浮現，將正在比試中的葉天和厲半城兩人籠罩，和周圍圍觀者隔絕。
那隨著厲半城施展出來的恐怖火焰牢籠而散發出來的強大高溫自然也不再向外擴散。
與此同時，厲半城施展出出來的火焰牢籠中，突然有『咔咔咔』的乾澀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沙啞酸澀，聽起來明顯是骨頭的摩擦聲音。
「咔咔咔咔！」
聲音繼續響起，火焰熊熊燃燒之間，在那牢籠里，漸漸有一個龐大的黑影憑空浮現了出來。
是看起來宛如一隻巨大蝙蝠的無名怪物，這怪物通體包括頭顱都由雪白的骨架搭起，看起來極為怪異。
這怪物在烈火燃燒的牢籠中努力的掙扎，看起來像是拼命的想要在牢籠里將它那由細密骨刺整齊排列組成的雙翅完全展開。
怪物的顱骨中，眼眶位置的兩個黑漆漆的洞口有兩團醒目的火苗燃燒，就像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散發出如火焰般熾熱狂躁的情緒，緊緊的盯著葉天。
這一切說起來長，但實際上所用的時間極短，與葉天一拳遞出的時間同步。
當它完全顯現出來的時候，葉天的一拳也已經剛剛好砸了過來。
絢爛光華流轉的拳頭飛過，在空氣之中激起了肉眼可見的白色湍流，就像是一個憑空浮現的巨大空氣漩渦，以葉天的拳頭為中心，轟轟然前行，重重的印在了那烈火牢籠之上！
「哐！」的一聲巨響，仿佛雷鳴炸裂，烈火洶湧而出，熊熊騰起，瞬間就將葉天的身軀整個的籠罩。
場間頓時傳來驚訝的譁然之聲。
看起來局勢再次發生了翻轉，厲半城又占據了上風！
但這種想法只是持續了一瞬。
下一刻，仿佛平地風起，狂暴的呼嘯聲驟然充盈。
一道半透明的漣漪，就像是空氣之中出現的波瀾曲折，以葉天為中心瘋狂擴散開來，將漫天的烈火瞬間壓迫向後。
火焰幾乎是頃刻間就被強行推迫著，縮回了烈焰牢籠。
葉天和他的拳頭繼續向前。
最終砸在了牢籠的本體之上。
「咔嚓！」
一聲脆響！
粗大的裂縫自葉天的拳頭之下，在烈火牢籠之上瘋狂蔓延開來，轉眼便遍及整體。
「唳！」
被囚禁在牢籠中的怪異妖物發出了一聲悽厲長鳴，仿佛是在痛苦的嘶吼，但是又仿佛在激動的慶賀。
慶賀這火焰牢籠，即將碎裂。
「砰！」
炸響中，烈焰牢籠整個的炸裂開來！
層層衝擊波瘋狂向遠處膨脹，撞擊在弦歌山的護山陣法之上，在海面上激起了數十丈高的巨浪，弦歌山周圍的數座山峰之上護峰陣法也亮起防禦。
緊跟在衝擊波之後的，是滾滾的白色煙霧，將方圓數百丈範圍值之內籠罩。
場間眾人都是修士，就算是有煙霧遮擋視線，也能隱隱感覺到在煙霧之中，一個極為強大的氣息出現了！
那是明顯超越了返虛巔峰的氣息。
無限逼近問道。
散發出強大氣息的，正是那終於脫困的骨骼妖物。
就算是有煙霧阻擋，許多人們依然可以模糊的看到，那骨骼妖物終於完全伸展開來的骨刺雙翼。
「嗚——！」
它肆意仰天長鳴一聲。
黑色的火焰在它的身體周圍膨脹而出，瘋狂繚繞。
但黑洞洞的眼眶中，火焰卻是紅色，隨著高昂著頭顱嘶吼，眼中兩道筆直的紅色火柱向蒼穹之中射出，一直刺破了高空中的雲層。
骨骼怪物體表騰出的火焰產生強烈的氣流衝擊，將周圍的煙霧迅速滌盪一空。
露出了在怪物腳下的厲半城。
他看著對面的葉天，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不破不立，破後而立，我這一招涅槃天蝠到現在才算是將完整的力量展現了出來。」
「葉天，多謝你幫我打碎了禁錮天蝠的牢籠。」厲半城緩緩說道。
這就是他這道術法在防禦之上最強大的一面，越打越強。
而且也會將對方在打碎牢籠之中所傾注的力量吸收，讓那骨骼天蝠更加強大。
葉天面無表情，繼續向前。
依然是一拳砸出。
和巨大的骨骼天蝠比起來，葉天的身影顯得極為渺小，猶如大象之於螞蟻。
葉天的動作似乎也有些激怒了天蝠，後者低下頭來，憤怒的向著葉天嘶吼。
吼叫聲引發了肉眼可見的恐怖音波以及劇烈狂風，同時夾雜著黑色的火焰向葉天轟然而去。
葉天一拳破之。
「轟！」
音波消散，狂風和火焰倒卷。
拳頭緊隨其後，閃電般重重砸在了天蝠那碩大的頭骨之上。
「鐺！」
一聲迴蕩天地的洪鐘大呂，聲音清脆，仿佛是鐵錘與金鐘交擊。
厲半城臉色一變。
天蝠身上的黑色火焰齊齊劇烈的一個閃爍。
它那雙巨大的骨刺雙翼無力的拍打，但看起來卻更像是在抽搐。
「轟！」
下一刻，在葉天的拳下，一個接著一個的環形衝擊波出現，快速變大，層層遞增，連環而下，掃過了整個天蝠！
「轟轟轟！」
每一個環形衝擊波掃過骨骼天蝠龐大的身軀，都會發出一聲轟鳴。
無數道轟鳴快速的響起。
在最後一聲中轟鳴中，整個骨骼天蝠就像是一個徹底腐朽了的龐大建築，猛然遭遇了狂風，頃刻間化成了無數的塵埃，歸於虛無。
在骨骼天蝠後方的厲半城身形劇烈一晃，如遭重擊，勉力支撐才算是繼續站在了原地沒有倒下。
但只是一抬眼的功法，厲半城便感覺到一股凌厲的狂風驟然而至，已經拍打在了他的身上。
眼前一黑，葉天的身影已經倏忽而至，來到了身前。
厲半城看到葉天依然面無表情，身上的黑色道袍依然平整如新，氣息平靜悠長，仿佛強行打碎那讓自己驕傲的術法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難道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他的真正實力到底是什麼？
厲半城的心中猛然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他根本來不及深思，就被緊隨而來的來自於葉天的冰冷殺意所籠罩。
厲半城一個激靈，立刻清醒。
「我認輸！」
他不假思索，高聲開口。
在遠處赫曦殿前，那名負責主持比試的問道修為教習看見這一幕，頓時響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場挑戰之中，葉天硬頂著紫霄道人的出手依然斬殺了司文瀚的情景。
「比試和挑戰不同，若是殺人便算違規，取消資格！」他一邊高聲厲喝提醒，一邊調動力量準備出手制止。
這名教習的話語的確是提醒了葉天。
這個規則是存在的。
葉天心念微動，調動的力量瘋狂減弱。
然後和厲半城倉皇抵擋的雙掌對在了一起。
「轟！
狂暴的靈氣向四周席捲，沖天而起，蔚為壯觀。
就算是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返虛巔峰的修士舉手投足之間，能夠引發的動靜依然是極為龐大的。
擴散的衝擊波之中，厲半城就像是巨浪面前的小舟，瘋狂倒退，最終飛出了比試石台的邊緣，勉強停止。
「多謝手下留情。」厲半城將嘴中溢出的鮮血擦拭掉，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向葉天行了一禮，艱難痛苦的說道。
雖然幾乎是沒有反抗之力的敗了，但是厲半城卻沒有絲毫不悅的情緒。
他的任務並沒有完成，看葉天的樣子，真正的實力遠遠沒有試探出來。
但後面的事情已經和厲半城無關了，對於葉天的實力和斬殺後者的任務，自有足夠的強者來判斷和執行。
上一個試探葉天的司文瀚可是被葉天硬頂著真仙修士的阻攔都強行斬殺。
在厲半城心中，以他們兩人剛剛交手的情況看來，葉天想要擊殺自己應該也是可以做到的。
幸好對方最後留手了。
自己能活下來就已經是這次任務最滿意的結果了。
葉天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在周圍眾多圍觀者的歡呼聲中，轉身離開。
和違反規則比起來，強行殺死厲半城就沒有什麼必要了，因此葉天並沒有再動手。
……
葉天和厲半城戰鬥結束之後，當天下午，最後四人中的另外兩名弟子也分出了勝負。
時間很快來到了比試的最後一天。
這天的早晨是厲半城和落敗的另外一名弟子，勝者成為第三，擁有這一次最後一個成為聖堂先生的名額。
在所有人看，厲半城雖然在和葉天的比試之中受了傷，但贏下這一場還是沒有絲毫懸念的。
他的那名化神巔峰修為的對手也是萬念俱灰，已經在準備三十年之後捲土重來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比試還沒有開始，厲半城就直接認輸了。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也沒有要成為聖堂先生的想法，自然就不再浪費時間和精力。
這倒是讓那名已經做好三十年後再來的準備的對手天降橫喜。
雖然這對圍觀者們來說並不友好，雖然大家都明白接下來的最後兩場比試都不可能再有葉天和厲半城交手那樣的規模，那麼精彩，但總歸是聊勝於無，比直接放棄認輸來的好。
人們只能轉而期待最後一場一二名之間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