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白骨堆上
葉天又召喚出來琉璃火，懸浮在周圍用於照明。
恍惚之間，他似乎發現了岸邊，那上面似乎有一片雪白，於是掙扎地向那邊游過去，等到爬上岸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地的都屍骨……陰森雪白的屍骨。
也好在葉天算是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對於眼前的一幕只感到了些許的疑惑，並沒有太多其他的感受。
向四周呼喚了幾聲虬髯客，發掘並沒有響應，之後往那邊知曉那傢伙並沒有與自己掉的在一處地方。
畢竟這黑洞實在太深，以這幾人的速度竟然緩緩墜落了有半柱香的功夫。
「唔……不曾想等了那麼多年，竟還有人了。」
忽而一個聲音在這黑漆漆的空間裡迴蕩，聲音滄桑且無力，只是藉助這黑洞之中回音的力量傳到了葉天的耳中。
「不知是哪位前輩，還請出來一見。」
葉天有些警惕的看向周圍，將琉璃火分成許多小團，火焰遍布向四周照亮。
可是四下環視了一番，卻還是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
「這位小兄弟莫怕我不是什麼壞人，你將頭低下來往下面瞧瞧。」
聲音又迴蕩道。
葉天順著他的意思往前頭一看。正發現在那一堆屍骨之中，似乎躺著一個老人。
而到老人已經瘦的成了皮包骨，若不是葉天眼尖，再加上他自己出言說話，恐怕等到葉天走過去，也未必會發現有那麼一個人。
「這位前輩為何會在此地？」
葉天有些警惕的望著對方，不曾魯莽過去。
「我倒是想要知曉小兄弟是因為何緣故，莫非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莫非也是被那個老梆子給騙過來的？」
那老人有氣無力的說道，但是興許是因為葉天是他最近以來見過的第一個活人，所以才多說了兩句。
「在下不清楚前輩所說的老梆子是誰，不過在家的確是被人坑騙進了這地方，不知前輩可有明路指點？」
那半躺在地上的老人聽到這話卻驀然間笑。
「你瞧瞧我現在這副模樣，你認為我是有沒有？」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打擾前輩休息了。」
葉天並不想招攬麻煩事，他現在只是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要是早知曉與那裴永天作交易會如此麻煩，倒不如他自己去獵殺幾名高階的亡魂，興許還要來得快些許。
「年輕人如此急著走做什麼？你可知曉我在此地走了多久都沒有走出去？」
那老人悠哉悠哉說道，身子都沒有挪動半下。
「如今看你這毛頭小子剛進來，想要提點你幾句而已。」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葉天扭頭笑道。
「變臉倒是快。」
那老人道。
「不過諒你是我在此地之後見到的第一個陰魂，我就原諒你先前的冒失，告訴你，想要離開此地就千萬不要順著河流走。」
葉天一愣，若是尋常迷路的話，必然是要順著河流走的，為何這老者說的卻偏偏是反過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在這裡轉悠了，不知多少年，如今實在是沒有心思在動態，等你走累了之後就回來陪我歇著吧。」
那老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不再出聲，反而是閉上的眼睛悠哉悠哉的躺在原地。
似乎在隨時等待死亡的到來。
葉天有些摸不透這人的脾氣，也不再多逗留，倒也沒聽他的，而是選擇順著河流走下去。
身邊的河，在葉天的琉璃火照耀下，發現於尋常的河流差別不大，潺潺的流水一直向著一個方向。
從表面上看起來並不深，甚至有些平靜，可是方才葉天墜入其中，卻發現內里還是有很擴大的空間，最起碼若是將劍龍召喚出來墜入其中，也不可被發現。
「我發現無論你這小子在哪兒，總是會容易捲入些許麻煩事中。」
蜃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的響起在葉天的腦海之中。
「倘若不是容易捲入些許麻煩事裡，我也不會帶上你，想當初在那古城面前，我就不應當進去，而且選擇繞路而行。」
「你小子說這話也不虧心？」
葉天翻了一記白眼，不再選擇與他鬥氣。
「你身邊這條河倒是有些不普通啊。」
蜃說道。
「此話怎講？」
「按照這才留下來的氣息來看，似乎是一條走蛟河，傳聞當初有凡間的蛟龍想要成為真龍，就需要走江，就是遊歷山川湖泊，最後游到大海才能成為真正的天龍。只不過如今這個時代連巨蟒都少有現成的吞天蟒，已經算是佼佼者，有了一星半點化龍的跡象，可惜就被你直接一劍給劈死了。」
「那你說要什麼地方才會有走蛟河？」
「這個可說不準，凡是有大氣運之地才有蛟龍走蛟，可是這地方如今看起來平平無奇，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要麼是原先擁有大氣運後來被人得走了，要麼就是有大神通者將這條河流硬生生給搬移到了此地。」
「如此……似乎跟我能不能離開，沒有什麼關係。」
葉天走好了一陣之後，發現眼前似乎終於不再是綿延無盡的洞口，多了些許阻隔物。
他走近之後卻看見一扇門，那門上的圖案令他吃了一驚。
「為何這裡會有太極圖？」
眼前的圖案陰陽交合，正是太極圖。
而葉天來到此界之後，除了他自己施展出太極圖案以外，其餘只有在一個地方見到過。
那就是所謂的地炎域。
「該不會這扇門後面又是通往那個地方的空間節點吧？」
哪怕是以葉天的心性也忍不住吐槽道。
「似乎不是，這地方沒有那個熟悉感，只不過我也不知曉這裡為何會有這東西，漬漬漬，在遇見你先前的那麼漫長歲月里，我都從未見過一個地方擁有這詭異的圖案，倒是在遇見你之後的層出不窮，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緣法？」
蜃不解道。
葉天此刻的注意力卻全部都在眼前的這石門上。
先前他所出岸的那個地方，除了一堆的屍骨以外，沒有其他的路徑，葉天是順著唯一一條路徑走過來的。
是推開這扇門一探究竟，還是原路返回去問問那名老人？
葉天有些猶豫。
若是推開門之後還可折返那還好說，可若是推開門之後，又陷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那就糟了。
但倘若回頭，那老頭也未必會說實話，且看他如今這副模樣，即便是知曉什麼也必然是走不出去的。
「小子，從前的你可不會這麼優柔寡斷。」
蜃說到。
「我知曉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那個老頭未必靠譜，倒不如推開門來看個究竟，有我在這兒你還怕什麼？」
葉天聞言，不禁有些沉默。
「你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
說罷，直接將手放在門上緩緩推開。
而那門也並沒有什麼枷鎖，在葉天輕輕推動之下就開了。
葉天先讓一團琉璃火焰鑽了進去，他在門外看著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才走進去。
走入這石門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門後面又是一條長長的河流，而自己身後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山壁。
「門後面只是如此嗎？」
葉天有些搞不懂。
但是當它釋放出幾團琉璃火焰在周圍之後，發現景物確實與自己先前所經歷過的並沒有什麼兩樣，河流依舊是河流，周圍的石壁依舊是石壁。
無奈之下他只好決定繼續往下走。
當又走了一段功夫的時候，眼前忽而出現了一片雪白。
可是當葉天走近之後，又只看見一地的屍骨。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我先前就說過，你順著河流走是走不出去的，我在此地這麼多年，若是順著河走就能走出去的話，早就出去逍遙天地了。」
這是一道熟悉的聲音，葉天連忙順著聲音望過去，發現那地上果真躺著先前那個老人。
「這條河是一個循環，你順著循環走，最終只會回到原點。」
「可是除了這條河以外，也沒有別的道路。」
「莫非方位除了前後以外就沒有上下左右了？」
「上下？」
「莫非除了你腳下的這片土地以外，就沒有別處可以去的地方嗎？」
「前輩若是真知曉的話，何必再此與我多費口舌，前輩若是不知曉的話還望莫要故弄玄虛。」
葉天不客氣道。
「你小子對我用激將法沒有用，我如今不過是一介廢人，連動也動彈不得，但是先前與我一同進來之人他說過，離開之路興許就在河流之中。」
那老人依舊是半躺的說著。
「恐怕我未必是前輩在此所見第一人吧？」
葉天忽而問道。
「不錯，只不過見你是初來乍到，想逗你玩玩而已。」
「那先前那些人呢？」
「腿長在他們身上又不長在我身上，我怎麼知曉？」
「我還以為他們就在此地陪前輩躺著呢。」
葉天笑道。
「先說假話，引我警惕，再說真話，讓我鬆懈，前輩……這些白骨死的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