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隱匿的殺手
夜幕更深,東河郡城死氣沉沉,詭異無比。
這時候的東河郡城,任何動靜都不異於平地驚雷,那東河郡城最中心爆發出的氣勢,霎時間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東河郡城東、南、西三個方向搜尋的元辰、陳旭光、陳旭輝也都感應到,紛紛帶著其他弟子飛了過來。
一時間,東河郡城最中心,一處掛著翠玉樓的酒店上空,凌空而立了許多人。而在崔玉樓前,一具被分割成兩半的屍體,切割的傷口很整齊,並且還在流著血。
「是誰幹的?」
一名老者神色不善,掃過場中的所有人。
「郡城裡面一定還隱藏著別人,奉勸諸位還是冷靜下來,免得傷了和氣。」一位中年儒雅男子,平靜說道。
「冷靜?哼!老夫猜測,一定是誰想要趁機將落單的全部殺了。」先前說話的老者冷眼掃過那名中年儒雅男子,緩緩開口。
「江賢侄實力不高,那也是結丹後期的實力,就算遇到徐琥,也不至於連抵擋一次的機會也沒有。」
「這個,誰能說得准。」中年儒雅男子嘆了口氣說道。
「老夫會對每個人保持懷疑,諸位之中,若有心虛之人,可千萬不要露出馬腳!」那老者撂下一句狠話,就迅速向東邊飛去。
這個時候,元辰已經帶著五名弟子飛了過來。那老者看到他們,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元辰幾人袖口上天劍門的小劍標誌,離開的速度加快幾分。
「葉執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元辰抵達後,急忙望向葉天。
除了他之外,南邊而來的陳旭光、西邊而來的陳旭輝也都趕了過來,當他們發現死在翠玉樓前方的修士,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沒想到才進入東河郡城,就有人死了。」陳旭光陰沉著臉,幽幽說道。
「想不到,天劍門也來摻雜徐琥的事。你們的身份應該是外門弟子,怎麼會領到徐琥的任務,對了,天劍門的外門晉升賽不是應該開始了嗎?」儒雅男子這才注意到,葉天和其餘十幾名天劍門的外門弟子袖口上天劍門的標誌。
「這是我天劍門的外門歷練任務。」祝潛小聲說了句。
「原來如此,不過在下可要奉勸諸位,徐琥可未必就像你們宗門之內記載的那麼簡單,你們最好不要散開,免得……」
「啊!」
忽然,東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哀嚎聲。
「是剛才那名老者!」葉天聽到聲音,立刻沖向東邊哀嚎聲傳來的地方。
儒雅男子也在第一時間追了過去,這時候,也都反應過來的祝潛祝潛、元辰、陳旭光、陳旭輝、楊文彥等天劍門弟子,以及來自其他各處的十幾位修士,全部飛向東方。
當他們一起來到葉天和儒雅男子旁邊,看著被分開兩端的老者屍體,所有人的臉上都很凝重。一時間,東河郡城內,沉寂的氣氛迅速蔓延開來。
天劍門外門弟子,何曾經歷過這樣的事?
除了葉天鎮定無礙,祝潛、楊文彥兩人的臉色都變得蠟黃,元辰、陳旭光、陳旭輝三名元嬰之境的修士還算可以,至於另外十八名天劍門外門弟子,此時已經分散到附近吐了起來。
「一群沒有經歷的小傢伙,也敢來東河郡城取徐琥的人頭,小心自己的人頭先不保。」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妖嬈的女人,深紫色的開叉長裙,露出一雙光潔的腿,染著發紫的指甲,修長如劍,顯得非常的危險。
葉天看了她一眼,發現女子盤起的頭髮,高高隆起,裡面應該隱藏著什麼東西。只不過在女子的發間,分開方位插了幾個非金非玉的簪子,竟是形成了一個密閉的陣法,掩住了女子頭髮之中的秘密。
這是一個危險的女人。
葉天離開女子一段距離,就在這時,所有人的神識中都發現東邊正有一人凌空飛來。來人帶著一副怪異的面具,紫紅色的面具,看著如同樹木的枯樹皮,而在枯樹皮面具的右邊角落部位,模糊的刻著一個『十』字。
整張枯樹皮面具看起來陰森恐怖,不過戴在來人的臉上,顯得非常貼切。
所有人的神識落在這張枯樹皮面具之上,頓時就被一股力量徹底阻隔開來,一時間,在場的人全都警惕的看著來人,甚至有些人已經祭出自己的法寶。
「在下無意於你們為敵。」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聲音嘶啞的說道。
「剛才那老者死了,是不是你殺的?」一名結丹中期的修士站出來質疑對方,然而,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忽然動了,一柄血色巨劍瞬間衝出,眨眼間就到了這名結丹中期的修士面前。
「你…」
這名結丹中期的修士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巨劍已然划過他的身體,整個人瞬間一分為二,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是他!」妖嬈女子如臨大敵的盯著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
儒雅男子看到那名被一件分開成兩段的結丹中期的修士,頓時臉色大變,翻手取出一件晶瑩如玉的方石,圍繞在他的周圍,滴溜溜的轉著。
葉天沒有出手,踏步走到元辰、陳旭光、陳旭輝前面,擋在了祝潛和天劍門外門弟子前方,看著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
元辰、陳旭光、陳旭輝這時也恍悟過來,自己的距離和戴著枯樹皮面具的傢伙太近了。幾人立刻向後退了十幾尺,拉開距離,紛紛祭出自己的飛劍,警惕的防備著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出手。
一旁,楊文彥也是一副如林大敵的樣子,一柄銀色小劍懸浮在他的面前,同時還有一張刻著繁瑣複雜符文的符篆,散發出一股磅礴的氣勢,吸引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竟然會是楊家的人。」帶著枯樹皮面具的人說道。
儒雅男子看著楊文彥,也難相信,楊家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元嬰境界的修士,還沒戰鬥,就把自己的底牌全給暴露出來了。
「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妖嬈女子向楊文彥靠了靠,對著面帶警惕的楊文彥吹了一口女人特有的香風。曾未和女人有過親密接觸的楊文彥,一時有點忍耐不住,目光瞥向那妖嬈女子。
「哈哈…」
妖嬈女子看到楊文彥的眼神,忽然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說道:「這小子恐怕是楊家惦記天劍門的傳承的種子,難怪到了元嬰境界還沒有見過血,這一次,只怕要讓他開開眼了。」
「奉勸你們儘快離開,徐琥一事,我會自己解決。」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說道。
「我懷疑你就是徐琥!」儒雅男子說道。
「規矩,話只說一遍,今日我破例警告你們速速離開,免得待會受到波及送了性命。還有,如果有人對我有敵意,在下這柄劍,也想品嘗一下更多的鮮血。」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沙啞的聲音如同重錘落在在場的每個人心口。
儒雅男子猶豫片刻,就在這時,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身上散發出一股龐大的氣勢,凌厲的氣勢中充滿了無盡的殺意,仿佛周圍五十尺之內全都變成了一片血色空間。
恐懼、絕望、無助的氣息蔓延,甚至其中還有死亡的氣息。
楊文彥臉色大變,貼在身上的那張刻著繁瑣複雜符文的符篆,瞬間亮起白色的光芒,形成一個白色光罩,將他直接護在其中,遮擋了戴著枯樹皮面具之人散發出來的死亡氣勢。
妖嬈女子臉上嬉笑的表情瞬間消失,她的手中多出一柄紫色的蛇形小劍,俊美濃妝的臉上,警惕地盯著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做好了防備。
葉天身上,殺意隱現,無助、絕望、恐懼和死亡的氣息,全部退避三舍。
他的旁邊,祝潛脖子上戴的黑蚌珠,散發出淡淡的烏光,那些負面的情緒根本影響不到祝潛的神識。
不過,天劍門的外門弟子就沒有那麼好運。十五名還是結丹期修為的弟子,全都一臉痛苦難熬的表情,甚至連面前自己的法器都沒辦法徹底控制。不只是他們,元辰、陳旭光、陳旭輝三人就算到了元嬰境界,也難抵擋這股負面的氣息,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咳!」
葉天忽然輕咳一下,他自己所修誅仙劍訣,本就是殺伐之道,進三重天后又得到殺伐之氣,對那女子所用的神通等同先天克制,不但自己不受其影響,更可以點醒周圍受影響之人。
在他身後的天劍門外門弟子,頃刻間就被激醒,有些人想到剛才發生的事,看向那名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眼中充滿了懼怕。
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頗為驚奇的看了葉天一眼。
他早就發現,眼前這個少年只有結丹初期的修為,可在天劍門竟然是外門執事的身份。起初,他還以為是一個走了關係的人,現在看來,對方真正的深藏不露。
對方身上,似乎有一股殺意,來得快,去得也快。
戴著枯樹皮面具人剛才注意到,除了那些被殺意激性的天劍門外門弟子之外,儒雅男子也好,妖嬈女子也罷,還有附近不遠處的十幾位修士,全都沒有發現那道殺意。
天劍門中,什麼時候出現這樣一個劍修了?
莫非是那新來的天劍門外門執事?聽說其最初乃是天門近百年來唯一一個下界而來的修士,不知為何,選了天劍門。現在看來,倒也不難理解,既然同是劍修,自然也會選擇同是劍修的天劍門。
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已經想明白葉天的身份。
「閣下既然非要這麼說,在下也不阻攔。不過徐琥的任務獎勵豐盛,誰都想要分上一杯羹,故而在下不會放棄,你與在下最好保持一定距離,免傷和氣。」儒雅男子收起身旁繚繞的晶瑩如玉的方石,回頭向東河郡城的西邊走去。
「這位楊公子,姐姐在北邊擺好酒席等你。」妖嬈女子忌憚的看了眼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回頭對楊文彥親昵的說了句,不再久留此地,而是迅速向著北邊飛了過去。
那些圍觀的修士見到有人離開,也都不敢靠近戴著枯樹皮面具人。
東河郡城牽扯甚廣,遠不止天劍門一方勢力,其餘勢力,對屠殺東河郡城的徐琥恨之入骨,所頒布下的任務獎勵,自是無比豐厚。那些人根本抵擋不住任務獎勵的靈石誘惑,就算他們當中沒有這戴著枯樹皮面具之人的強大實力,也不肯放棄,而是分散開來,散步到東河郡城的每一個區域。
「葉執事,你有什麼想法?」元辰看著戴著枯樹皮面具之人前方懸浮的血色巨劍,縮了縮脖子說道。
「哼,還能有什麼辦法,滾蛋吧!」楊文彥收起身上的符篆,撇著嘴巴,面帶鄙夷的搶先說道。
「姓楊的,這裡不是天劍門,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有人負責。」向來和楊文彥不和的祝潛,一臉嫌棄的說道:「若非不是你有楊家這張金字招牌,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話怕是留給你自己才更為合適。」楊文彥丟下話,也不管祝潛現在的表情,迅速追向那名妖嬈女子而去。
「不管閣下處於什麼目的,若是惹到天劍門弟子,在下也不會不管不顧。」葉天看著戴著枯樹皮面具的男子,淡漠的說道。
「據傳,今夜有人參悟劍魔留下的劍氣,剛才閣下那股瞬息消散的殺意,當真可恐。不出所料,應該就是閣下激發了劍魔留下的劍氣。」帶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平靜的說道。
「什麼劍魔留下的劍氣?」祝潛呆愣的看著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如張二和尚一般摸不到頭腦。
望了望葉天,他更加不解,難不成這帶著枯樹皮面具的人說的就是葉天?
葉天到底做了什麼?
不止祝潛好奇,葉天也對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產生了興趣,只是沒等他開口,那人忽然望向西南風。
「看來今日你我無緣,那就後會有期。」這戴著枯樹皮面具的人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葉天,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光芒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