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返回聖堂
「是的，本來左丘師兄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死了。」
「是師尊幫他扛了下來，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命！」說到這裡，青霞仙子停頓了片刻，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陸文彬和陶澤微微失神，沉默無言。
「我知道師尊是自願的，他覺得以師兄的天賦和能力，最終一定能比他走的更遠，所以選擇代替師兄去死。」
「但我控制不住對師兄的怨恨。」
「認為是他害死了師尊，如果不是他，就不會造成這種結果。」
「不得不承認，當時惡其餘胥的，也對那氣運產生了不少的反感。」
「因此，我才離開了陽之學宮，與他徹底不相往來。」
「甚至在他再一次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選擇冷眼旁觀，心中有種在復仇的感覺。」
「可惜，這種感覺在師兄真的隕落之後，卻蕩然無存。」
「對氣運的那一絲反感，也煙消雲散了。」
「左丘師兄死活，你們師兄弟遭受到了打壓，我其實有想過幫助你們。」青霞仙子看著陸文彬兩人。
陶澤眼中浮現出疑惑之色。
「你一直躲在典教峰中不出，青霞教習找到了我。」陸文彬嘆了口氣，苦笑著對陶澤說道：「只是被我拒絕了，後來也沒有告訴過你。」
陶澤恍然大悟。
「你們對我的看法和當時我對左丘師兄的看法一樣，所以我理解你們。」青霞仙子幽幽的說道：「只是相比起來，我當時對師兄，的確是更加過分一些。」
陸文彬和陶澤對視一眼，慌忙站起，認真行禮。
「青霞教習言重了，我們兩個對您也是一直有誤解……」兩人急忙說道。
……
毫無疑問，青霞仙子的話不光是徹底解開了當年的一些誤會，打消了陸文彬和陶澤心底的心結。
同時，也讓葉天最後的疑惑，煙消雲散。
事已至此，過去的那些疑問便都算是一一解開。
葉天幾人也開始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對未來的思考之中。
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迷霧的散開，讓葉天看的更加清楚，心中對氣運的了解也是加深了許多。
沉思之中，一晃便是三天的時間過去。
一些想法，開始慢慢浮現了出來。
「眾所周知，萬年先前神宗建有九座神廟，這九座神廟靠著香火的力量強行抽取萬物生靈的力量，以為供奉，壯大自身的力量。」
「那麼，當時神宗對香火是怎麼控制的？」葉天提出了這個問題。
「據我所知，香火是神宗最大的禁忌。九座神廟地位超然，永遠高高在上，和萬物生靈保持著絕對的距離，除了神宗之人，沒有人可以接近神廟或者是香火的秘密。」陶澤思考了片刻說道。
「那麼，當時如果有神宗之外的人，觸及到了神廟或者是香火，會怎麼樣？」葉天眼中精光閃爍，沉聲問道。
「不可能，」陶澤認真解釋道：「在那個時代，神廟的存在是被神化的，是超然於世外的，是普羅大眾，萬物生靈永遠也接觸不到的層次。」
「只有成為了神宗之人，才能有機會接觸到神廟，接觸到神廟，才能知道香火。」
「而想要成為神宗之人，首先必須成為修士，而且是修士之中的佼佼者。」
「正常的生靈就算有修行的天賦，也基本不可能成為修士。那個時代的修士有一個極其嚴密森嚴的體系，基本不可能容納外物介入。」
「就算是一旦有人天賦絕倫，就算沒有任何的指引也能修行成功，那麼那個人也會以最短的時間，被納入那個體系之中，成為神宗的基石之一。」
「總之，靠著這一套紛繁嚴密的規則，幾乎禁絕了神宗之外的人能夠接觸到香火和神廟的機會，他們只能被動的，永無休止的作為為神廟供奉一切的源頭。」
葉天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所以，這種行為，和如今對氣運的禁絕，似乎是異曲同工的啊，」接著，葉天緩緩說道。
聽到這話，陸文彬和陶澤都是神色驟然大變！
就連不遠處一直在閉目修行的青霞仙子，也睜開了眼睛，認真的向這邊看來。
「都是一旦接觸，便萬劫不復，」葉天繼續說道：「想必，在神宗那個時代，總會有一些例外之人，他們靠著通明的道心，觸及到了香火的秘密，不過他們都必然被強大的神宗抹殺掉了。」
「如果氣運的事情，不是因為朝山海創出的望氣術流傳了下來，應該也必然會徹底被遺忘掉。」葉天說道。
「但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陸文彬說道：「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香火和望氣術有任何的關係。」
「但是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兩者沒有關係不是嗎？」陶澤反駁道。
「就算是有關係，如今我們並沒有接觸到氣運的真相，而香火更是當年隨著神宗的覆滅一起徹底消失，所以這一點，似乎沒有什麼用處……」陸文彬遲疑著說道。
「就算是那些聯繫是假，但只要共通點是真，也算是一些進展了！」葉天說道。
「言之有理，」幾人都是點了點頭。
「只是，如果真的，氣運和香火之間真的有聯繫，」陸文彬神色無比嚴肅的說道：「情況似乎就有些恐怖了。」
陶澤和青霞仙子的面容也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們明白陸文彬這話的意思。
因為那極有可能就意味著，如今的仙道山，實際上已經在成為新的神宗的路上了！
這絕對是一個讓整個九洲大陸都為之恐懼的事情。
雖然已經過去了萬年之久，但僅僅只是憑藉著書籍上的記載，都能深深的體會到，曾經神宗所在的那個時代，九洲世界上的慘絕人寰，黑暗，邪惡，墮落……
不會有人想要讓那個時代再次出現。
這一次的議論，就此停止。
飛舟甲板之上的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雖然幾人在心裡都極力的否認那種可怕的可能，但以目前他們分別對氣運和香火的了解，這兩者的共通點都是那麼的顯而易見，實在是無法忽視。
……
……
在這之後，飛舟上的氣氛就一直沒有恢復過來，陸文彬幾人都是眉頭微皺，神色嚴肅。
要知道這已經是他們靠著數百年的歲月，強大的修為強行壓抑了情緒的結果。
幸好，沒有過多長時間，飛舟的前方，茫茫的東海之上，數十座青峰出現在天際。
終於回到聖堂了。
先前在飛舟之上四人就已經商量好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因此回來之後，也是沒有再浪費時間。
葉天直接回到了培元峰養傷，先前在羅柳道人手下受到的傷勢花費了路上的三天時間也只是穩定了下來，距離完全恢復還需要一些時日。
青霞仙子返回了她的月之學宮，經過這次事件之後，陸文彬和陶澤也沒有必要再掩飾，陸文彬直接去了典教峰，也算是方便照應。
雖然同在聖堂之中，但為了穩妥起見，四人還是分別留下了傳訊玉簡，約好若是遇到緊急情況，便捏碎玉簡。
……
聖堂龐大，各峰獨立，除了一些類似入門考核那般可以驚動整個聖堂的大事之外，其他的時候基本上交流沒有那麼多。
因此葉天四人的返回並沒有引起多麼的驚動。
當然，一些注意著葉天的存在肯定已經知道了葉天安然無恙返回的消息。
不過他們暫時也沒有輕舉妄動，或許是仙道山那邊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是仙道山那邊在悄悄的準備接下來的計劃。
總之，剛剛回來的那幾天，葉天倒是沒有遇到什麼打擾。
不過慢慢的，也有一些弟子們聽聞葉天從翠珠島歷練歸來，便主動上門拜訪，同時請教各自在修煉中遇到的一些問道。
葉天都是一一為其解答。
葉天在教導弟子方面的能力早就已經聞名整個聖堂十餘年，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
但隨著一名名請教的弟子們在培元峰上的偏僻小院裡來了又去，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了出來，並很快傳遍了整個聖堂。
執事葉天根本就不是什麼傳聞中的修行庸才。
他的修為也並不是可笑的練氣初期，而是返虛期！
這個消息造成的轟動和葉天先前在聖堂里的名氣是成正比的。
而且當初，他的名氣能那麼大，正是因為他在那次入門考核中的驚世之舉，創造歷史一樣的教授弟子能力和差勁的自身結合在一起，才讓無數人為之津津樂道。
但現在，這個觀點竟然被推翻了。
培元峰上，出入的人流頓時多了起來，再一次變得喧鬧，讓一些人難免想起十年先前，那場值得銘記的入門考核之後數天，培元峰上出現的盛況。
葉天應對這種局面倒是有了經驗，所以能處理的遊刃有餘，在教導這些登門的弟子之餘，也能抓緊時間繼續修行。
如此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葉天傷勢終於恢復完好。
在療傷完成之後，葉天沒有任何鬆懈，立刻投入了修煉之中。
不過就在傷勢恢復的第二天，詹台和高月還有一起前往了翠珠島的比較熟悉的弟子們都來了。
……
這一次內門弟子歷練，其他的隊伍都是滿一個月的時間之後，就陸陸續續的返回了聖堂。
包括石元他們所在的隊伍，葉天剛一回來的時候，石元他們也是最先前來拜訪的。
但因為屢屢出現的意外，前往了翠珠島的隊伍卻是幾乎拖延了兩個半月的時間才回來。
在葉天他們走後，羅柳道人他們又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是真正完成了對黃泉封印的加固，然後才帶領著同行的弟子們返回。
既然在翠珠島的時候，因為青霞仙子的出手，羅柳道人已經放棄了斬殺葉天的想法，如今回到了聖堂，那就更不會再做什麼了。
或者仙道山那邊又給了她什麼新的人物也猶未可知，但總之羅柳道人在回到聖堂之後，就默默的返回她的木之學宮去了。
黎洪天就更不會做什麼了，別說現在葉天有青霞仙子幫助，葉天單獨都能在羅柳道人參與圍攻的情況下，硬頂著羅柳道人的進攻，將他擊敗。
對葉天這個返虛初期的實際戰力，黎洪天的體會是在太過深刻。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是葉天的對手。
遙想在前往翠珠島先前，在所有人的心裡，在黎洪天的眼裡，葉天還只是個練氣初期的廢物執事，但如今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葉天已經搖身一變，成了連他這個老資歷的紅袍教習都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如今黎洪天只想全力修行，力求突破返虛巔峰，達到問道層次。
和羅柳道人與黎洪天不同，詹台和高月已經實打實的念叨了葉天許久。
在翠珠島上的時候，第一次分別之後，因為葉天和羅柳道人之間爆發的戰鬥，以及黃泉封印被血引鑰匙打開時候的動靜太大，詹台和高月曾經好奇回頭查看。
結果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平息，葉天和陸文彬已經被捲入了黃泉封印中，只剩下了羅柳道人幾人。
詹台和高月有詢問葉天的下落，黎洪天只是告訴他們，碧湖底的黃泉封印出現了連他們都不知道的異變，葉天和陸文彬被捲入了其中，必然是隕落了。
這話說的真真假假，毫無破綻，再加上黎洪天一個紅破教習屈尊為兩人解釋，詹台兩人也只能相信。
以為葉天真的隕落的詹台和高月兩人在那幾天的心情不用詳細贅述，但必然是充滿了複雜和起伏。
而且除了葉天之外，還有陸文彬。
葉天的確是教導了他們，但嚴格來說，真正帶領他們進入聖堂的可是陸文彬，而且詹台的修行之路可是陸文彬帶入門的。
兩者一起消失，帶來的情緒波動或多或少的也影響到了在那之後他們在翠珠島上的歷練，不過那都已經不重要了，以這兩人的實力，在以蘇光啟為首的幾個精英仙吏死後，已經沒有同伴能和他們抗衡。
在最後的統計中，兩人斬殺的妖獸數量遠遠的甩開了其他的所有人，得到的獎勵自然也最為豐厚。
但兩人的心情還是非常沉重的，包括一些其他也受過葉天教導的弟子們也都是頗為惋惜。
然後就是等待羅柳道人和黎洪天幾人加固完成黃泉封印之後，一起乘坐飛舟返回聖堂。
在葉天身上吃癟的羅柳道人和黎洪天自然不可能會主動去向詹台和高月兩人澄清葉天最新的下落。
因此，在兩人真正返回聖堂先前，都還是不知道的真相的。
眾弟子們心情都是多少沉重的回到聖堂，然後下了飛舟，從弦歌山上返回各自所在的山峰。
於是，他們就開始先後聽到了關於葉天的消息。
大多數都是類似於，周圍人主動向他們宣告這個消息，那個出了名的修行廢物執事葉天，實際上是個天才修士，實力已經有返虛修為。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剛從翠珠島返回的弟子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明明葉天和陸文彬都死在翠珠島上了。
尤其是詹台，他還以為是告訴他這個消息的那名弟子知道了葉天隕落的事情，來主動用此事來刺激他。
憤怒之下的詹台差點與這名同門打一架。
在得到了反覆的確認之後，以詹台和高月為首，還有一些熟悉的弟子們，便都急忙沖向了培元峰，尋找葉天。
當在熟悉的小院中，再一次看到葉天的時候，詹台和高月等人的確是都驚呆了。
葉天現在是主動將修為展露的，因此他們能夠第一眼便清楚的感覺到，那屬於返虛期修士的強大氣息。
在翠珠島上的時候，他們一直就很好奇葉天到底是什麼修為。
因為曾經親眼見過葉天輕鬆擊殺了一頭元嬰巔峰的妖獸，兩人一直猜測葉天可能是化神期。
沒想到，他們的猜測，還是低了整整一個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