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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師父聽見我叫嚷跑回來看的時候,我們正商量著怎麼處理那個男人,結果這小姑娘說了一句話,讓師父決定把她留下了。」
海燃饒有興趣地瞥了曲蕎一眼:「她說什麼了?」
江羿臉上浮現出可怕的神色,就好像回憶到的東西燙嘴似的哆嗦了一下:「她說——『我能幫你收拾』。」
我能幫你收拾?
海燃和白明朗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這話怎麼沒頭沒腦的?
不知道江羿話里的哪個字戳到了曲蕎的笑點,一直冷冰冰的小姑娘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小虎牙在燈光下熠熠閃光:「你怎麼不把話說完呢?」
聽到曲蕎開口,三個人不約而同向她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背景故事太過駭人,曲蕎那張原本應該算是清秀可愛的娃娃臉
此時此笑起來竟然讓人莫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看大家都在望著自己,曲蕎轉頭看向江羿,重複了一遍:「你怎麼不把話說完呢?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句,他們真的懂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被指認的人指責,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經歷了。
在曲蕎逼視的目光中江羿吞了吞口水,低聲補充道:「當時師父是打算按『老規矩』來處理的,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但是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這個小姑娘會是個麻煩。」
「當時周圍看喜事兒熱鬧的人很多,保不齊就有人會看到這一大一小在麵攤兒呆過。萬一有人發現倆人都不見了,很容易惹來猜疑。可如果留下小的……」
江羿偷偷瞄了曲蕎一眼:「又怕她年紀太小嘴不牢,萬一哪天反應過來害怕了胡說出去就糟了。」
江羿越說聲音越低:「所以,師父就打算考驗她一下,看她是真的膽兒大還是一時激動下的手……」
「考驗?」海燃微微眯起眼睛:「怎麼考驗?」
江羿舔了舔微乾的嘴唇,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師、師父讓她去開冰箱門那一個東西。」
海燃耐性地一步步追問:「拿什麼?」
江羿緩慢地搖搖頭:「拿東西只是藉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她去開冰箱。」
又、是、冰、箱!
海燃和白明朗不約而同在心裡咒罵了一句這個出場率過高的道具。
看到江羿越來越不適的表情,海燃大概能明白為什麼風大廚對這個大徒弟瞧不上眼了。
轉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曲蕎,海燃換了個人問:「冰箱裡有什麼?」
大概是本尊對私人劇情中的某些畫面消化困難,曲蕎的神色雖然沒變,但臉色卻不太好看。
畢竟再強的人能夠控制情緒也已經很了不得了,想要連生理變化都能有效控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次曲蕎沒有再笑,只是在海燃發問後沉默了兩秒才開口:
「一個人頭。」
海燃的雙眼悚然一凜,迅速追問道:「是誰?」
曲蕎搖搖頭:「不認識。」
海燃再問:「男的女的?」
曲蕎想了一下:「女的。」
海燃轉頭盯著江羿:「是誰?你可別說不知道!」
江羿被海燃銳利的眼神刺得哆嗦了一下,囁嚅著小小聲回答:「……彈……的老婆。」
「大聲點兒!」
海燃下意識擰起了眉頭:「離你這麼近都聽不清你說什麼!」
江羿也急了,使勁兒壓住在心底篩糠的慫包大徒弟,大聲說道:「一個彈棉花的外地人的老婆!」
彈棉花的外地人……
彈棉花的……外地人……
驀地,之前海燃苦思不得而被無數紛雜思緒淹沒的那個點,突然隨著這句喊聲浮出了水面。
海燃瞬間瞪大眼睛看向江羿:「你們是哪一年搬到美國的?」
江羿被海燃突變的神情嚇到了,使勁兒回憶了一下慌張地答道:「就是收養了小師妹的第二年!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師父遇上了貴人相助,喝高了回來還很高興地說小師妹是福星!」
海燃轉頭看向曲蕎:「你今年多大?」
曲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海燃是在問小徒弟的年紀。
腦子裡倒帶了一下自己角色的人設,曲蕎才答道:「今年25,還沒過生日。」
海燃飛快地心算了一下,轉頭問白明朗:「2006年被收養,2007年到了美國。」
白明朗愣了一下,心說這種程度的加減法我也會算啊!
還需要你公布正確答案嗎?
看到白明朗不上道,海燃無語地沖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所以之前所謂的默契都是騙人的吧?巧合來的是不是?
海燃的態度讓不明所以的白明朗有點心慌,不由得出聲問到:「怎麼個意思?」
海燃看了看白明朗,又分別跟江羿和曲蕎對視了一下,最後用眼神斜了一眼天花板,才淡淡開口:「沒什麼,只是想起點舊聞,跟本案關係不大。」
這一下,不知白明朗,另外兩人也都明白了海燃的意思——
身處劇情里礙著規則不方便深究前因,但這案子裡面還有不能忽視的貓膩。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表情都多了幾分清醒,也多了幾分謹慎。
看到大家都找回一些了身為玩家的自覺性,海燃決定先把眼前的二發劇本殺搞完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