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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被突如其來的質疑搞得有點光火的江羿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了一眼齊思鑒。
小朋友原本正一臉隱忍的痛苦模樣可憐兮兮地看著江羿,當江羿轉頭的瞬間,齊思鑒卻火速把頭轉開了,但滿臉的哀傷和委屈卻不能再明顯。
江羿這才反應過來曲蕎是在為不能出聲的齊思鑒發聲,這麼一想,內心躁動的火氣反倒熄滅了大半。
難得露出窘迫表情的江羿囁嚅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忍心當著齊思鑒的面直截了當說自己就是不在乎。
好在她還有另一個無法抗拒的客觀理由可以勉強算作安慰:「就算我想搶也沒機會了,因為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男孩了。」
果然江羿的話一出口,大家的表情就都變了。
白明朗替所有人問出那個共同的問題:「你是說,在他搶走你的護身符之後,這個小男孩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江羿非常肯定地點點頭:「對。」
白明朗瞭然地看了辰星一眼,略微遺憾地說到:「可惜辰院長現在不能自述劇情了,不然他應該很清楚那個孩子的去向才對。」
這時抱著雙臂的海燃輕輕開口了:「還有一個人應該也很清楚——」
說著,她微微一歪頭隔著辰星看向冷靜無比的曲蕎:「對吧,薛靈小姐?」
除了白明朗之外的另外幾個人聽到這種明顯指向的問話都有點意外,江羿也一臉猶疑地琢磨著:「薛靈會知道嗎?那個時候……」
海燃繼續說道:「那個時候你8歲,小男孩比你大兩歲是10歲;龔哲比你大16歲,比薛靈大6歲。也就是說小男孩失蹤的那一年,龔哲24,薛靈18。」
當其他人在推算時間的時候,曲蕎的大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桌面,像是立誓要把那裡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海燃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輕聲感嘆了一聲:「沒記錯的話,薛靈也正是在那一年以『給生病的龔母沖喜『』為由,跟龔哲訂婚的。」
「一邊是跟自己名義上收養的『妹妹』訂婚,另一邊是暗中禍害其他孩子……我現在強烈懷疑當初龔家是怎麼決定收養哪個孩子的?是龔哲的意見起了導向效果嗎?」
曲蕎感到海燃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她並不想回應,卻不能不回答問題:「不是他的意見起了效果,而是龔家父母要為他的行為買單。」
說著,曲蕎抬起頭環視一圈,冷冷說道:「龔哲作惡的時限遠比你們現在知道的要長得多。」
江羿心頭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曲蕎淡漠地瞥了江羿一眼:「字面意思。我和龔哲第一次碰到,也是在福利院的捐贈儀式上,他陪同父母來出席了活動。當他父母在前院接受採訪的時候,他把我堵在樓梯間上下其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曲蕎都代入了角色用了第一人稱的緣故,所有人都覺得坐在那裡冷靜地訴說著的人就是薛靈本人。
坐在曲蕎對面的齊思鑒瞪大的眼睛裡幾乎快要冒出能夠實體化的火焰來,要不是現在被系統噤聲中,這個熱血男孩一定會嗷嗷叫出聲的。
江羿也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卻下意識地摸了摸泛起一陣寒意的胳膊。
倒是為當事人代言的曲蕎像是置身事外般冷酷地一字一頓說到:「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我8歲。」
「8歲……」江羿喃喃道:「也就是說那個殺千刀的混蛋14歲就在犯罪了!」
「犯罪的可不止一個人。」
說到這,曲蕎扭頭斜了辰星一眼:「知情不報,有意包庇,助紂為虐,這不都是幫凶幹的事兒嗎?」
辰星餘光瞥見曲蕎的目光襲來,但到底沒有去看她。
海燃隔著辰星問到:「所以龔家父母是清楚他們的兒子在做什麼的?」
曲蕎冷笑一聲:「類似的事情他又不是只做了一次——之後他自己還經常偷偷溜到福利院裡。」
江羿怒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即便一開始不知道,就照後來龔哲時不時就悄悄竄進福利院搞事,他父母能沒有察覺嗎?」
似乎嫌龔哲死得不夠徹底,曲蕎繼續補刀:「就算在外面他父母『沒看到』,那在龔家他們眼皮子底下呢?我可是12歲就被他們收養了。」
「嗵!」
第39章 ·你以為的惡只是冰山一角
突然一聲撞擊響起,大家都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不知何時站起來的齊思鑒怒氣沖沖地走到身後的書架邊,背對著大家叉腰站著。
無論是倒地的椅子,還是那道起伏不定的背影,都顯示著小朋友難以抑制的憤怒。
白明朗掃了一眼桌邊的幾人,沉聲道:「說說那個小男孩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
曲蕎把目光從齊思鑒身上收回來,平靜地回答:「我記得很清楚,是訂婚前一天,龔哲說既然要衝喜就做得好一點,最好雙喜臨門,所以他把當年給福利院的捐贈儀式提前了。」
辰星終於轉頭看了曲蕎一眼,隨即低下頭在自己的個人單屏上寫寫畫畫起來。
曲蕎繼續回憶到:「因為我要試禮服,那次儀式就沒有出席;龔哲媽媽身體不好也沒去。到了晚上他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辰院長。」
雖然知道辰星被禁言了,但大家還是忍不住看了這個再度攪和進來的男人,就連原本背對諸人的齊思鑒也回頭惡狠狠地看了辰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