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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確定線上線下這人跟自己都是一夥兒的,江羿簡直要以為下一秒破風就會衝上來宰了自己了。
看著不遠處的姑娘惶恐地舉起雙手,擺出一副牲畜無害的無辜模樣,破風有點兒想笑又有點兒抱歉。
扔下手裡的樹枝,破風站起來俯身撿起自己的外套抖了抖,大步向江羿走過去,徑直將西裝外套披在了江羿身上:
「畢竟是林子裡,悶熱潮濕陰氣重,穿太少容易容易受傷或者生病。」
江羿抿抿嘴,心說也不是我自己想穿著坦胸露背的禮服來野遊的好吧。
不過感受到背上一陣微暖,江羿還是領了情:
「謝謝。」
破風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接著回頭在死者身邊蹲下,一邊繼續檢查一邊不時抬頭看看江羿問到:
「你轉場轉到哪裡去了?我剛才還想爬到瀑布上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蹤跡,可沒想到還沒上去,就看到這個人掉下來了。」
江羿摟著西裝外套的袖子走過來,學著破風的模樣在死者身邊蹲下來,毫無隱瞞地回答到:
「我剛才就是轉場到瀑布頂上去了。」
江羿一邊說一邊扯了下裙角。
魚尾裙的好處此時此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雖然行走時不甚方便,但在蹲下來的時候,這個裙子對於私密性的保護可是遠勝過其他款式的裙子。
破風愣了一下,抬頭望向江羿。
相處許久,對彼此多少都有了些了解,所以破風才一抬頭看自己,江羿就自然而然地接著說道:
「不是我乾的!」
破風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
「我沒有說是你乾的啊!」
江羿撇撇嘴,繼續到:
「可是我看到是誰幹的了。」
破風「嗯」了一聲,旋即猛地抬起頭:
「你看到是誰幹的了?」
江羿一臉無辜地瞪著大眼睛點點頭:
「嗯吶!」
破風看看死者,再看看江羿:
「所以他果然是被人推下來的!」
江羿歪了歪腦袋,糾正到:
「事實上,他是被人砸暈或者砸死後,才被水流帶下來的。」
說著,江羿就想伸手把死者的腦袋掰過來。
破風沒有出聲,卻用手擋了江羿的手一下,示意她別上手,隨即自己動手把死者的腦袋輕輕轉了個角度。
難得在案發現場被男士如此照顧,江羿樂得輕鬆,乾脆抱著雙臂架在膝蓋上撐住下巴,接著說道:
「我當時在一塊兒大石頭後面,本來想說下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結果我還沒有動身,就聽到瀑布那一側的草叢有聲音,於是我又原地蹲下了。」
江羿一邊說一邊揚起腦袋斜了一眼瀑布頂端的位置:
「就在那裡,一個矮個子男人和死者一前一後過去的。不知道矮個子說了什麼,讓死者心甘情願走進了水裡。矮個子好像原本想把人一腳踹到山下的,卻沒想到這人反應挺快,抓住了一塊爾石頭。」
江羿的說話讓破風毫不費力地就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是怎樣的:
「然後這人看沒得逞,就乾脆找了東西砸死了死者?」
江羿點點頭:
「是石頭。矮個子用了一塊兒石頭砸中了死者的後腦勺,然後死者就被水流衝下來了。」
破風一邊聽江羿講述,一邊觀察了一下死者的後頸部。
果然在死者的後腦勺上有個明顯凹陷下去的坑,在那片明顯異常的部位頭髮都黏糊糊地糾纏成了一綹一綹的不說,連帶後頸的一部分皮肉都是血肉模糊的。
饒是被那麼大的水流推了下來,又在水潭裡漂了一陣,但傷口處紅紅白白的棉絮狀組織看上去依然在細細密密地往出滲血。
換句話說,這人根本就是被砸死的啊!
即便沒有腦袋上這一下,從那麼高的地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地掉進水裡,跟跳樓的效果也沒什麼差別了。
也就難怪自己剛剛摸索死者衣物的時候,分明感到胸腔部位有幾根肋骨起伏不平的,估計是斷成好幾截了……
破風皺了皺眉,把從死者身上掏出來的東西一一擺在地上,一邊拍照一邊跟江羿交代:
「這些是我剛剛從他身上掏出來的,應該沒有什麼遺漏才對。」
江羿定睛看去,濕漉漉的地面上放著一串兒鑰匙,兩部手機,還有一盒已經被水浸濕的薄荷糖。
破風才把手收回來,就見江羿開始接著往外掏:
「那個矮個子男人走了之後,我去把死者的背包撿了回來檢查了一下。包包太大,還有一些有的沒有的,我的穿著實在不好拿,就只拍了照片;其他我覺得比較重要的就實物帶回了。」
說話間,地上的物件兒又多了好幾個:
錢包,證件,錄音筆。
破風皺著眉頭看著地上東西,下一秒,江羿跟他同時伸手一人拿起了一部手機。
破風看了江羿一眼,撈起死者的右手,把那根濕漉漉的拇指在乾燥的石頭上蹭了蹭,然後按在了home鍵上。
嚓嚓——
兩聲輕微的開屏聲過後,兩部手機都輕鬆解鎖了。
破風和江羿兩個人就跟網癮少年似的,一人拿著一部手機低著頭開始瘋狂刷屏。
畢竟不是在現實世界裡搜證,很多環節和步驟都能省則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