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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燃慍怒道:「什麼狗P壽辰是有多重要?人都要死了,過壽有意義嗎?」
下意識哆嗦了一下,紅夫人乖乖閉上了嘴。
她的人設註定了沒有跟海燃正面鋼的勇氣。
倒是一直沒吱聲的白明朗看不下去母親懦弱的模樣,接過了話頭:「除了壽辰,不也是考慮到不給姐姐你拖後腿嘛!我們下個月不是要併購GC?這個時候股市有波動的話,影響應該也蠻大的吧……」
海燃聞聲側過頭盯著白明朗看了兩秒,重新在心裡把自己的人設復讀了兩次,這才勉強心平氣和地答道:「也對,那就先讓家庭醫生好好看著吧。」
海燃話音一落,身後的兩人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就在三人都略微放鬆,打算找個理由離開這裡的時候,床上的影子突然瘋狂抽動起來!
幾乎就在床上出現異響的同時,白明朗一個箭步跨到海燃身邊,手臂一挽就把人攔腰攬到了自己身後。
同樣被嚇了一大跳的紅夫人瞠目結舌地看著前一秒還母慈子孝為自己出頭說話的「兒子」,下一秒就毫不猶豫地「棄母保姐」,瞬間給氣笑了:「幹得漂亮哈,小子!」
白明朗無賴地咧嘴一笑:「您那邊兒不是有管家嘛,對吧?」
紅夫人沖白明朗翻了個白眼,又瞥了一眼顫顫巍巍差點被嚇得跌了個跟頭的老管家,心說我倆還指不定誰靠誰呢。
白明朗可沒工夫接收紅夫人的白眼,應付了一句之後立刻回身查看海燃的情況:「剛剛嚇了一跳吧?要不要緊?」
海燃仰頭看了白明朗一眼搖了搖頭,心說本來是一跳,連上您那誇張的英雄救美就莫名其妙變兩跳了。
白明朗好像聽到了她心裡的吐槽似的,嘿嘿一笑:「本能、本能,下不為例。」
海燃抿抿嘴,沒再吭氣,而是伸手撥開白明朗,向床上望去。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床上那個原本平躺都瞧著虛弱無比的人居然靠著猛烈掙扎半坐了起來!
海燃目光微凜,迅速打量了一遍這位傳說中的白老爺——
大概是因病損耗得厲害,已經瘦脫了相的白老爺但凡露出的肌膚都乾枯暗沉。
海燃注意到在他趴在被子上努力想支棱起來的時候,後頸延伸進睡衣的地方有著明顯的大片瘮人的紅疹。
海燃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沒記錯的話,這是典型的褥瘡,長期臥床不起的情況下很容易出現的併發症,嚴重時會合併感染導致死亡。
只有幫助臥床者勤擦洗、常翻身,保持身體皮膚和床褥整潔乾爽,才能有效杜絕這種情況發生。
白家的財大氣粗是劇情中被公認了的,不可能請不起專業護工,更別說主宅里上上下下本就有諸多傭人——
就連之前在門外列隊迎接自己的僕從都不止20人了吧?
條件如此還能讓自家老爺患上這麼嚴重的褥瘡,除了人為故意的之外,海燃實在找不出別的理由。
想到這,海燃皺著眉看了一眼老管家。
老管家見狀以為是大小姐不滿意自己任由老爺折騰,於是趕忙上前幫忙從地上撿起被扔掉的枕頭,想給白老爺墊在腰後。
可讓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管家的手還沒碰到白老爺,對方突然急促地喘著粗氣趨近癲狂地大笑起來。
雖然不至于震耳欲聾,但一個原本氣息虛弱、暴躁無常的人突然持續地放聲大笑起來,那場景還是莫名駭人的。
更何況白老爺此刻的狀態簡直就像一具會喘氣的活屍,伴隨著瘋狂的大笑,那雙枯枝般的手還不停地向床邊幾人隔空抓撓著,整個人看上去跟索命的厲|鬼無疑。
大概是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海燃幾人倒是都沒再一驚一乍。
只有紅夫人謹記主母的職責,連聲催促老管家去找醫生來:「快快快!去給白醫生打電話!就跟他說老爺病情加重了!讓他趕緊來!」
老管家領命向門口小跑著過去,海燃下意識看了一眼老管家的背影,卻意外發現門口有人贏在晃動。
海燃心裡一動,厲聲質問道:「誰在門口?出來!」
正跑到門口的老管家冷不防正面碰上躲藏不及的偷窺者,背後又冷不丁遭到主人一聲暴喝,瞬間嚇得一個激靈:「哎喲媽呀!」
這一哆嗦反倒讓老頭兒下意識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也就是正面撞破的偷窺者。
原本暗搓搓貼著房間大門探頭探腦的人萬萬沒想到,屋裡那麼雜亂的情況還有人能發現自己。
更加沒想到原本以為自己能跑過腿腳不靈的老管家,卻不想對方本能地一拽一倒,竟然憑藉體重把自己也拽倒在了房間門口。
就在海燃出聲的時候,白明朗已經一把將海燃推給了紅夫人,同時大踏步走去了門口。
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即便摔倒了,手裡還是緊緊攥著偷窺者的衣襟。
等白明朗好不容易把跌滾在一起的兩人分開後,這才認出來人的面貌:「怎麼是你?」
遠遠觀望的海燃也不由得一怔。
一身黑色廚師服的江羿略顯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稍微整理了下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這才羞惱地瞪了老管家一眼:「那麼大年紀了,下手還沒輕沒重的!」
老管家這時也認出了來人,囁嚅了幾下又偷偷看了看房間裡的主人們,一時間竟然沒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