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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蕎仿佛機械娃娃似的,僵硬地轉過頭看著一臉難以置信望著自己的大師姐:「否認什麼?」
江羿忍無可忍地提高嗓門:「否認你也對把活著的同類當作食材研究感興趣!否認你也曾經試圖做過這種嘗試!」
「有區別嗎?」
曲蕎冷冷的反問仿佛一記重錘打蒙了江羿,後者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妹平靜地發出質問:「無論死活,用同類做食材都是全世界都不能容忍的禁忌。你以為這個時候的否認還有什麼意義嗎?」
江羿的嘴唇顫抖了兩下,終於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倒是曲蕎毫不客氣地繼續追擊:「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見風倒,師父才看不上你。從來沒有哪樣革新是不用付出代價的,機遇跟冒險本來就是並存的……」
「你閉嘴!」
隔空一句響亮又憤怒的有力斥責直接攔腰斬斷了曲蕎的歪理謬論。
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的兩師姐妹聞聲望去的瞬間,差點雙雙被海燃目光里的怒火燒著了。
海燃雙手死死扣著桌邊,以防自己忍不住暴起:「你說這是什麼?革新?機遇?你把這種肆意屠戮同類並且當作食材來研究的行為叫做革新?」
按說性格向來不易服人的曲蕎是受不了這種被當眾逼問的陣勢的,更何況她的代入角色小徒弟也是個不服管教的奇葩。
然而就是這兩股逆反的情緒疊加在一起,竟然都不能抵擋住海燃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以至於曲蕎一度愕然失聲,任由海燃喝罵。
海燃一揮手,憤怒的情緒完全無法化解:「剛才的混剪還只是一部分拼接的片段,裡面已經少說出現過兩個比你年齡還小的孩子!你能想像他們的父母四處奔波苦苦尋找孩子的情景嗎?」
曲蕎一直僵冷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但出口的話卻讓人更加的憤怒:「關我什麼事?我又沒體會過。」
這話別說是海燃,就連一旁的江羿都有點忍無可忍了:「你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白明朗冷冷瞥了一眼曲蕎。
雖然理智一直在線提醒他不要遷怒玩家,但不得不承認曲蕎那張原本有著反差萌的娃娃臉此時此刻看上去讓人半分好感都沒有了。
收回目光白明朗轉頭皺著眉看向海燃。
這個時候任何安撫都是蒼白無力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不讓場面失控。
就在眾人都覺得海燃會愈發盛怒的時候,這人卻冷笑一聲,用最鄙夷的口吻冷冷地回到:「心態扭曲成這樣,想必你的童年只有悲慘兩個字吧!」
聽到「童年」兩個字,曲蕎的眼皮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暗暗磨了磨虎牙。
海燃抬起下巴,硬生生把對面坐在同一水平線上的兩人看出一種被居高臨下鄙視著的感覺。
「不管你自己曾經多慘多陰暗,都不是你禍害別人的理由,別想把什麼責任都推給過去。」
曲蕎望著海燃,本能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一句。
卻不想就在她張嘴的瞬間,脫口而出的話完全背離了她本人的意願:「希望你經歷過同樣的悲慘,還能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
話一出口,曲蕎自己都驚出一身冷汗。
那不是她要說的話!
為什麼開口的那一瞬間自己竟然產生了仿佛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的錯覺!
這在進行過長期高強度訓練和苦修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119章 ·該死的模擬現場
同樣為這句話感到驚訝的不止是曲蕎本人,還有海燃。
幾乎在曲蕎回懟自己的同一時間,海燃的腦海中響起一道充滿戲謔的輕浮音調——
「希望你經歷過同樣的悲慘,還能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
要說這兩道聲音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腦海中的話語是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
驚詫的瞬間,海燃本能地轉頭去看白明朗。
注意到海燃神情又變,白明朗第一時間扶住了她的手肘,湊上前輕聲問到:「怎麼了?」
海燃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輕聲地反問:「我之前有沒有過幻聽的經歷?」
白明朗被問得一愣,瞬間腦海里想起紅錦曾經的叮囑——
「如果她提到有幻聽或者幻視現象,證明她的記憶卡點已經在鬆動了,要時刻注意幫助她引導情緒。」
「如果是不適合言語的場合,記得可以輕輕拍拍她的肩背或者手臂,可以起到安撫作用。」
想到這,白明朗現出一個輕鬆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海燃的手臂:「正常。我睡不好或者上火的時候,也難免會耳鳴或者幻聽。」
海燃一語不發地看了白明朗兩秒鐘,逐漸放鬆的同時丟下一句差評:「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麼?」
看到已經轉過頭不再打算跟自己說話的海燃,白明朗簡直要冤枉死了。
沒心沒肺?
這傢伙好意思說自己沒心沒肺?
真不知道等她全部想起來之後,再回憶到現在這趴的時候是不是還能理直氣壯地持續這個評價。
海燃可沒工夫琢磨白明朗的心情。
雖然剛才無人知曉的小插曲打斷了她的詰問,但也不是沒有好處。
最起碼這一打岔就給了海燃迅速調整情緒狀態的機會。
何況要回復到戰鬥狀態,啊不,是回復到工作狀態,對海燃來說都是分分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