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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房間遠離窗子的一面牆上,不知為何卻莫名其妙裝飾著拖垂到地的厚重窗簾。
海燃盯著那面牆,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剛剛的地圖構架。
如果地圖沒錯,那麼那面牆的後方應該就是走廊。
可誰會給一堵沒有開窗、靠著走廊的實體牆上裝窗簾?
還是厚重的拖地窗簾?
第6章 ·惡魔留影
這個場景實在太過於突兀了,以至於海燃環視四周一圈後忍不住第一時間向那堵牆走去。
靠得越近,海燃越清晰地看出窗簾後面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背對著幽暗的燈光,海燃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厚重的窗簾上,微微的晃動簡直要把心尖也吊起來晃兩下似的。
海燃放慢腳步站在拖地窗簾前猶豫了一下,伸手「唰——」地拉開了帘子。
深紫色的天鵝絨窗簾沉重緩慢地讓開一條縫隙,露出一對黑亮的圓眼睛。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冷不防對上這麼一雙沒有生機的眼睛還是把海燃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海燃使勁把窗簾拽到一邊徹底打開。
一排大小不等、裝扮各異的毛絨玩具熊整整齊齊坐在牆根,一雙雙滾圓卻呆滯的眼睛直愣愣地瞪著前方。
海燃皺眉頓了一下,走到正對她的一隻玩具熊面前。
就在她的指尖將要碰到這個足有一米多高的玩具熊時,白明朗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搜證環節首選自己的房間還真是少見。」
正專心查看的海燃冷不防被打斷,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瞪了白明朗一眼。
看到她臉色不好,白明朗趕忙舉起雙手擺了個投降的架勢,咧嘴笑了笑。
海燃一怔,腦海中迅速掠過一個模糊的畫面。
空蕩的街道上,一個逆光站立的人影也是這樣,在陽光下舉起雙手擺了個投降的架勢,與此同時還傳來一陣獨屬於少年的清亮嬉笑聲。
這畫面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像老舊電視無意串台了似的一閃而過。
沒有得到回應的白明朗也不以為意,但也沒有再冒然靠近海燃,而是輕輕走到房間另一頭去翻檢東西。
海燃狐疑地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心裡慢慢湧上一個讓自己都頗為意外的問號——為什麼這個白明朗從聲音到背影都透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呢?
可如果真的之前打過交道,就憑自己能把《辭海》倒背如流的記性,怎麼可能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海燃的目光太過明顯,低頭在梳妝檯附近梭巡的白明朗頭都沒回提醒了一句:「我是很高興你能一直看著我的,但搜證時間可是有限的哦。」
原本就厚重磁性的音色,因為那個頗有幾分寵溺味道的「哦」字而更加動人心弦。
海燃呼吸一滯,登時像被火燎了似的飛快移開目光,將心神重新投回搜證上面,只不過耳尖卻不受控地微微泛紅起來。
聽到身後再度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白明朗愉悅地揚起嘴角綻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海燃湊近一隻玩具熊,從頭到腳細細看了一遍。
光看表面這些玩具熊沒什麼太過特殊的地方,非要說哪裡不平常,大概也就是個頭都比較大,裝扮的服飾基本都是能穿脫的童裝。
這倒沒什麼可奇怪的,畢竟換裝也是這種玩具的玩法之一。
海燃也曾見過有愛好玩洋娃娃的收藏者不惜高價,給自己的洋娃娃置辦很多套服飾,按照不同時間場合進行更換的情況。
可是當海燃試著把玩具熊肚子裡的填充棉全扒出來的時候,發現的東西就不那麼平常了。
顯見靠看的是沒什麼太大收穫了,海燃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開始暴力拆熊。
離海燃最近的玩具熊首遭「毒手」,肚子裡雪白的填充棉統統被掏了出來,,而填充棉裡裹著的一張巴掌大的白紙也就此現身。
海燃把紙從填充棉裡刨出來,展開後意外看到上面有一個簡筆畫的小娃娃。
小娃娃梳著雙馬尾,穿著一條口袋打補丁的背帶褲,一隻腳的鞋子不見了。
白紙的右下角貼著一個小小的標籤,上面淺淺地寫著一個數字9。
海燃翻過紙片確認背面沒有東西之後,皺著眉頭反覆打量著簡筆畫和攤在地上的玩具熊皮。
片刻之後,海燃眼睛一亮,目光轉向了其他還在排排坐的其他玩具熊。
該不會……每隻裡面都有夾帶私貨吧?
就在海燃拆熊拆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白明朗也在梳妝檯找到了一些很難讓人不浮想聯翩的東西。
突然間手環屏幕一閃,一行金色小字從白明朗眼前滾動而過。
看完小字的提示,白明朗輕輕挑了挑眉,努力抑制住想打口哨的沖|動。
他扭頭看了正跟漫天飛絮般的填充棉作鬥爭的海燃一眼,將手環的拍攝功能打開,這才把首飾盒裡單獨存放的一枚精美的古典胸針拿起來。
胸針是完美對稱的月桂花式,碎鑽拼成的葉子底端靠一顆碩大的黑珍珠連結著。
單靠目力很難鑑別這枚胸針是古董還是高仿,但可以確定的是它的設計是仿古的並且相當精巧。
白明朗曾在一本相關專業人士編撰的書中看到過,在中世紀的歐洲,很多首飾是可以通過拆卸,演變成另外一套模樣和功能都大相逕庭的飾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