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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醫生和辰學徒面面相覷看了一眼,不懂海燃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海燃用光標在南面的照片上圈了一下,提示大家看這邊:
「在這堵牆下面,有一個車床。說是車床,卻像是被改造過似的,不但在床體四角各自安裝了一個堅固的『8字』金屬鈕,而且在車床表面不同的定點還固定了幾條厚實的皮帶。」
紅醫生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車床,下意識喃喃道:
「這個東西看上去,怎麼有點兒像醫院的產床?唯獨不同的,就是它真的是用車床改造的,你們看床中間那道凹槽,還有凹槽頂端的破切軸承!」
辰學徒點點頭:
「這玩意兒應該原本是用來鋸木頭的吧?」
海燃贊同地跟著點頭:
「確實,車床側面的使用說明是說可以用來鋸木頭,但顯然在這裡用作了別的用處。」
紅醫生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你別告訴我……是用來鋸人的啊!」
海燃搖了搖頭:
「不知道該說走運還是不走運,我在看見這個大傢伙的第一時間申請了鑑定援助,整個車床從軸承到凹槽,再到那些皮帶,甚至連車床腿著地的部分都鑑定過了,沒有發現任何血跡。」
紅醫生聽了這番解釋,神色不由得迷茫起來:
「那……難不成真的就是用來鋸木頭的?」
辰學徒明顯不相信在風工程的區域裡能找到任何一件乾淨的物件,何況還是個被動過手腳的物件:
「不可能!要真是用來鋸木頭的幹嘛要額外安裝那些皮帶和金屬紐扣?怎麼的,還怕鋸木頭的過程中,木頭自己跑路嗎?」
這個反駁雖然有點兒可愛,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是紅醫生和辰學徒光顧著你問我答,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應。
可是海燃注意到了。
從紅醫生和辰學徒開始議論這個改造車床的用處時,風工程臉上就出現一種變化莫測的神情。
非要形容一下的話……
大概就是一個變態,饒有興致地偷聽正常人是怎麼天真無邪地分析自己作案心理的。
海燃輕輕皺了皺眉頭,在心裡回顧了一下自己在搜索地窖時的情景。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腳走向了眾人。
正在探討的紅醫生和辰學徒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閉嘴看向海燃。
海燃什麼都沒說,只是繞著圍坐在桌邊的眾人走了一圈,還在那具屍體的頭部位置停留了片刻,這才轉身回到了大屏幕前。
上一次海燃這麼繞圈兒的時候,懷特警|官就被繳了械,還挨了一槍。
之前印象過於深刻,以至於海燃繞圈兒的時候,所有人全部一動不動,生怕自己哪個舉止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畢竟現在兩把槍都在人家手裡。
看到海燃重新在大屏幕前站定,紅醫生有點兒擔心地問到:「怎麼了嗎?」
其餘人也緊盯著海燃,總覺得她這種略顯怪異的舉動後面必然又有什麼坑在等著人往裡跳。
海燃微微一笑,看了約瑟芬一眼:
「沒什麼,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而已,大家不必擔心。」
已經許久未曾講話的約瑟芬抬起眼皮看了海燃一眼。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她心裡很清楚,海燃剛剛那一圈一定是想起了什麼,過來確認每個人身上的氣味來了。
這種行徑雖然跟警犬有異曲同工之處,但不得不說準確率很高。
畢竟每個人從一出生開始,身上就帶有了獨一無二的味道。
這種無色無味甚至在正常情況下都無從發現的體味,在嗅覺靈敏的動物或是檢測靈敏的儀器前可是無所遁形的。
海燃雖然不是動物也不是儀器,但約瑟芬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人的鼻子比動物和儀器還好使得多。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
約瑟芬看著大屏幕前的海燃,臉上泛起一層冷笑。
海燃並不在乎約瑟芬如何看待自己,她只想確定,除了風工程之外,還有誰曾經下去過那個地窖。
現在答案很明顯了——
約瑟芬百分之百曾經去過,而且很可能進去過不止一次。
想到這,海燃輕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再度調回大屏幕上:
「關於這個車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跟大家交代,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大家先看看西面牆根兒的情況。」
說著海燃把照片頂上來排在最上面:
「如果說剛才的車床只是有點兒奇怪的還,那麼西面牆根兒下的東西就更奇怪了——」
「在西邊的牆根兒下面,我找到了一個大的塑料儲物箱,裡面有各式各樣不分性別的衣物,但看設計和尺碼應該都是少兒服飾。」
海燃展示了兩張具有代表性的衣服的圖片之後,又放出了另一張照片: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張單人課桌,雖然沒有發現電腦之類的,但有一根電源線和一根網線聯通在桌子抽屜里。」
說到這,海燃看著眾人解釋了一句:
「我順著網線和電源線檢查過了,這兩個線都是有效線路,也就是說是隨時可以拿起來就用的那種,而不是被廢棄掉的。」
紅醫生和辰學徒互相看了一眼,心裡不由得湧上一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