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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在那次談話之後,王餘風也一直關注著這個新人是怎麼一路跌跌撞撞成長起來的吧!
即便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輕易任用,但不代表不能關心。
也正是有了這些熟知內情的前輩的斟酌和保護,直到白瀚海犧牲前,都沒有人知道,曾在警校叱吒風雲、能與當年大神校友媲美的海燃,是受到了什麼樣的牽連而沉默地黯淡了下去的。
作為空有一身技藝卻幾乎等於被雪藏的海燃並沒有太多怨言,畢竟以她的性格來說所有無法解決問題的抱怨都是浪費生命。
但熟悉海燃的人都知道,從那天起,這個本來就性情清冷的姑娘開始變得愈發沉默寡言了。
白瀚海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巴不得分分鐘能把牽連到海燃的那個人捉拿歸案,趕緊審完了事兒。
可惜別說涉及到跨國的犯罪行為,就算是國內局限於某一個地區的案件,想要得到足夠的證據順利進入到審判階段,都要經歷無比漫長和艱難的取證過程。
這樣讓人無可奈何的遲滯一直持續到了白瀚海犧牲的那一天為之,他也沒能親眼看到海燃穿上警|服宣誓的場景。
這件事情,在很多人心中都成了一個無法償還的遺憾。
而身為當事人,海燃則在這次記憶甦醒後越來越懷疑,當初白瀚海會之所以會脫離行動小隊只身前去追擊,很可能還有其他的隱情。
當所有人甚至包括白明朗和自己,都深信白瀚海當時是受了自己心理側寫的引導轉而追擊另一組身份更為重要的毒販的。
可如果除此之外,白瀚海還收到了其他的引導呢?
比如,當時他已經知道,那個化妝成地陪的導遊不但是階位更高的罪犯,還很有可能是害他的養女無法重見天日的罪魁禍首呢?
以白瀚海的性格,於公於私他都不會放棄親自驗證的機會的。
思緒至此,海燃不由得閉了閉眼睛,讓酸澀的記憶在合眼小憩的間隙緩緩消散而去。
不管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既然現在自己已經找回了記憶和能力,那有些事情也該親手做個了結。
無論對方是不是喬祺,就沖這些年對方始終持續不斷地作惡這一點,海燃都不可能輕易放過——
哪怕自己從始至終是個沒有警|號的「社會人士」。
想到這,海燃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齊思鑒。
直到小孩兒被盯得背後發麻,不得不轉過頭來到時候,海燃才輕輕咧嘴一笑:
「聽說你的專業成績很厲害?」
齊思鑒看著微笑著的海燃,心裡不由得毛毛的,連聲音都有點兒發虛:
「還、還可以……」
海燃不滿地一揮手:
「什麼叫『還可以』?我犯罪心理和側寫專業就沒出場過『還可以』的二等品!小伙子要自信點兒,不然還沒開打呢,自己的氣勢就輸給對手了不是?」
齊思鑒心說,那也要看對手是誰啊!
那萬一要是你的話,那開不開打不都是一個「死」字兒?
海燃一看齊思鑒糾結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得失笑到:
「沒什麼好害怕的,畢竟這個世界上真的配得上『天賦異稟』四個字的人寥寥可數,你未必就一定撞得上。既然對方也是普通人,那你有什麼好怕的?」
沒等齊思鑒接話,海燃接著說道:
「如果運氣不好偏偏讓你碰上了那種『怪物奇葩』的話,那更不用害怕了——反正都是一個死,怕不怕也沒什麼差。」
齊思鑒:「……」
不是,您能別把束手就擒說得這麼輕鬆嘛?
我好歹也是個勤學苦練還要臉的男子漢吶!
還有,剛剛那個「奇葩怪物」的稱呼……是在自黑嗎?
吞了吞口水,齊思鑒小心翼翼地問到:
「燃姐姐,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兒?」
海燃眉峰一挑:
「我,對你,有什麼『想法兒』?」
齊思鑒一聽海燃的古怪的語氣,不由得慌亂起來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那什麼,跑劇情的時候,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兒……」
齊思鑒一邊解釋一邊叫苦不迭。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這就是!
別說海燃聽了這話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點兒怪怪的了,就連一旁的江羿他們都一副驚訝的要看好戲的表情,更別說……
更別說曲蕎了。
齊思鑒餘光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小姑娘,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以當眾辯駁自己的清白:
「我真不是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您對我的看法……」
好傢夥!
這孩子看來是真的慌了,連敬語都接二連三地往外蹦!
海燃憋著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別緊張,你說對了,我對你的確有點兒想法。」
齊思鑒瞪大眼睛,張大的嘴巴圓得堪比章魚燒。
不是!
您可不能承認啊!
雖然白老大不在場,但見不住還有他的走狗,啊不是,他的粉絲在場啊!
這話要是傳到白隊耳朵里,自己還能看到線下的太陽嗎!
不不不,已經不用等白老大動手了——
齊思鑒怯怯地瞥了一眼臉色越發陰沉的曲蕎,深深覺得自己背上已經快被眼刀鑿出一個大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