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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燃微微冷笑一聲沒再回答,目光卻未曾從白明朗身上移開過。
無論說明還是規則,海燃自己心裡都清楚得很。
唯獨讓她疑惑的是,全程在一起搜證的白明朗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拉出存證定點的?
規則說得很清楚,想要完整保存一個可以在讀取時用第一視角觀察的立體區域,需要以對角線為基準在該區域選取4個及以上的定點進行系統存證。
就算連傳送到達的房間大門口都算上,白明朗的動線也只經過了房間一端的化妝檯、相對角落裡的衣櫃。
海燃很肯定白明朗沒有去過房門右手最深處的地方。
因為那裡自始至終只有自己和那一排玩具熊。
那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自己記憶又出錯了,忽略了什麼細小的規則?
海燃垂下眼帘掩飾地捏了捏鼻樑,腦子裡飛快地掠過從進入遊戲開始接收的每一個字。
字符瘋狂地在腦海中呼嘯而來,又呼嘯而過。
兩遍頭腦篩查過後,海燃很肯定自己進入遊戲後的記憶沒有出錯。
雖然不是處女座,但強迫症絕對能與之媲美的海燃對於這種結果很不滿意。
倒不是死心眼,只是這次的實測活動跟以往的劇本殺感覺差異實在太大了。
無論大小,心裡每出現一個疑問,都能讓敏感的海燃糟心好久。
偏偏她記性還好,如果找不到合理到能說服自己的答案,那個疑問就會一直堵在心口鬧心。
尤其事關自我懷疑或是白明朗可疑的時候,這種糟心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海燃微微蹙起眉頭抬頭看向白明朗。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害怕白明朗經不起自己的懷疑。
海燃給自己的解釋是之後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白明朗求證,那麼這個人必須是可靠可信的。
但同時海燃也很清楚,心裡還有另外一個被自己故意忽略的聲音在發出疑問——僅此而已嗎?
白明朗這次可不知道自己身上又被掛上了一個問號,他甚至沒發現海燃在走神。
這也實在不能怪白明朗。
自從海燃發現自己能從一個人的言談舉止甚至微表情多多少少推測出對方的心思後,她對自己的舉止表情管理就極為上心。
如果可以,沒人願意被人一眼看透。
如果可以,有些人有些事最好一輩子都別看透。
海燃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儘量放鬆下來。
對面的白明朗已經在眾人的注目下,依靠模擬程序在全息投影中重新拆卸了一次那枚暗藏機關的胸針:「……如圖所示,這樣原本的胸針就完全拆開了。花紋部分能夠重新組成一對耳環,而這顆珍珠——」
白明朗指尖微動,投影中的手也動了起來。
視角推進再推進,眾人清晰地看到珍珠底部被鑲嵌了一個微小的圓形暗扣。
投影中的手將暗扣撥開拔出的一瞬間,一縷細細的白色粉末從珍珠里緩緩流出,散落在空中。
齊思鑒驚呼:「我勒個去!首飾還能這麼玩啊?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江羿撇嘴:「就說了,別惹女人!」
辰星搖頭:「嘖嘖,女人還真是不能小覷的群體啊。」
曲蕎……曲蕎捋了捋自己的馬尾,沒有吭氣。
白明朗抬頭看了一眼對面一臉平靜的海燃:「我對這種白色粉末申請過鑑定援助,得到的結論是——這是帕羅西汀——也就是我開給龔夫人林榮用來治療抑鬱症的藥物。只是……」
第32章 ·錯綜往事
白明朗一邊說雙手一邊撐在桌子邊上微笑著問到:「龔夫人,我給你的好像是片劑吧?」
眾人順著白明朗的目光齊齊看向海燃。
海燃坦然地迎上白明朗的眼神:「藥是你開的沒錯,也是我碾碎的。」
白明朗立刻追問:「用了嗎?」
海燃毫不畏懼:「當然,你應該知道啊,這就是為什麼近一段時間他總去找你的原因。」
白明朗好奇:「你就不怕他發現不對勁?」
海燃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如果是藥片被發現的機率還比較大,這種細細的粉末隨時伸手彈在哪裡一點不行啊?反正我一整天都無所事事,只要起效,少量多次什麼的我一點都不嫌麻煩。」
白明朗看著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海燃繼續問道:「你們似乎也很少一起吃飯,這些藥粉你下在哪裡?」
海燃聳聳肩:「胸針里的不過是備著以防不時之需罷了。畢竟是夫妻,總有能一起喝杯咖啡的時候,是吧?」
寬敞的書房中海燃的蘿莉音輕盈依舊,但訴說的內容卻跟可愛的音調形成強烈對比,也使這段對白顯得更加森冷悚然。
齊思鑒張大嘴巴看著好像陌生人一樣的海燃,一時之間跟失語了似的。
其他幾人聽著兩人的你來我往也都安靜如雞。
也許是海燃一直給大家恬淡自然的印象,再加上她代入的又是一個柔弱怯懦、處境艱險的角色,所以眾人已經習慣了將她放在一個需要被小心對待的位置上。
而正是這樣一個弱小的女子現在被抖出隨身攜帶著可疑藥物不說,甚至還處心積慮地使用過不止一次,這種反差就很刺激了。
尤其在被曝出證據後的海燃一改往日模樣,眾人看在眼裡都覺得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