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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曲蕎停頓的當口,辰星抬起頭沖白明朗示意了一下,用手環從自己的個人單屏傳了一段文字到共享屏上:
【那是龔哲害死的第一個孩子。
出事兒後他第一時間找到了我,跟我說他太興奮了玩脫了,結果失手把人弄死了。
我當時第一反應也是震驚加害怕,但龔哲拿之前的事和今後的捐贈款項威逼利誘我幫他想辦法掩蓋。
我也怕事情搞大了招來警|察,那福利院就真的開不了了,所以我就幫他一起處理了那個孩子的屍體。
我們等到晚上在前院牆根下挖了個深坑把人埋到了裡面,之後為了統一口徑也為了討價還價,我就跟著他一起去了龔家大宅商量後續的事情……】
白明朗指著第一句話:「那是龔哲害死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說在他手上死了的孩子不止一個?」
辰星默默點了點頭,不由自主看了對面的江羿一眼。
江羿的臉色明顯變得更差了。
其他人不知道,辰星卻多少能猜到,就在自己供述出這段往事的時候,江羿應該也收到了個人角色解封的另一段劇情了。
而在這段劇情里,她正是另一個助紂為虐的幫凶。
海燃很敏銳地捕捉到兩人之間細微而短暫的互動,略一琢磨後,海燃開口:「三個問題:第一,你們為什麼選在把屍體埋在前院牆根下?即便挖的坑再深,那裡都不能算是一個好的選擇,甚至還不如後院,因為太容易暴露了。」
辰星苦笑地聽完海燃的質疑,低頭寫了幾行字再度公示出來:
【龔哲信怪力亂神,那個方向是他在出事後諮詢了一個什麼法師得出後得到的建議。
據那個法師說把晦氣陰晦的東西埋在特定方向、特定深度的地方,上面再壓上一道磚牆作為封印,當事人就能避禍了。】
江羿冷冷地看完這段解釋,不屑地吐出兩個字:「蠢貨。」
海燃點頭:「是夠蠢的,不過辰院長應該聰明得多。你剛剛說不止一個孩子被害死,那你知道到這次案發為止,有多少個孩子被害嗎?不算還健在的。」
辰星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良久他才猶豫地寫下一行字:
【我能確定跟他有關的孩子都在那份隱藏名單上,但是有幾次去山裡帶孩子的時候都有他派的人一起去,也有分開行動的時候。
除了最後跟我去了福利院孩子之外,我也沒太在意到底帶出來幾個……】
海燃點點頭:「你未必是沒在意,而是沒敢在意吧?這也不奇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辰院長就是聰明,懂得難得糊塗的道理。」
說著海燃看向江羿:「第三個問題就要問林化妝了,還是同樣的問題,辰院長答不上來,你應該知道才對——所以被害的孩子,有、幾、個?」
海燃的問話再度讓所有人驚訝起來,只不過引起眾人驚訝的原因各不相同。
曲蕎和齊思鑒完全雲裡霧裡,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會問到江羿頭上;而深知前因後果的辰院長和江羿則是吃驚,為什麼沒有明顯破綻的時候海燃會直接一竿子直指江羿。
整個過程白明朗就像一個旁觀的觀察員一樣默不出聲地細細打量著各人的反應,以至於他反倒成了出海燃之外全場最冷靜的存在。
江羿結結巴巴地問到:「你、你怎麼知道,我會、知道?」
自從之前兩人同時激活「高度共情」的危險技能之後,江羿看到海燃就難免有點戒備,何況還是被直接點名。
海燃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因為我找到了證據。等一下的區域證據陳述里我會解釋,現在請你先回憶一下,到底有幾個孩子曾經經過你的手被『處理』掉了?」
至此江羿恍然大悟,之前搜證時自己眼前突然出現一行血紅的大字提醒說,自己的關鍵性證據被找到了,讓自己準備狡辯是怎麼回事兒。
該怎麼說呢……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冤有頭、債有主了吧!
曾經因為自己身陷險境的人,現在成了站在險境邊緣看著自己的人……
被逼問的江羿木著臉沉默了許久,終於在白明朗忍不住要開口提醒時間有限的時候開了口:「不算齊園丁屋子裡的那具骨殖,前後有……6個……從我這走的。」
齊思鑒吃驚地瞪著江羿的背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然在這樣一個人身邊坐了許久。
如果可以發聲,他特別想問一句「什麼叫從你這走的」?
曲蕎也是一臉疑惑,卻只是在心中自行琢磨著。
白明朗算了算:「6個死去的孩子,3個還健在的,1具沒有被處理的骨殖……也就是說這些年間,不算其他被騷擾和猥褻的情況,龔哲禍害過的孩子至少有10個!」
曲蕎懷疑地提出異議:「辰院長那本隱藏名單上可不止10個人!」
沒等辰星動筆,海燃幽幽來了一句:「你以為他不挑嗎?這種有嚴重變態心理和特殊|性|癖的人,在挑選『獵物』的時候都有他們自己的標準,尤其是龔哲這種已經需要用人命來感受刺激的垃圾!」
幾人互相看看,都默然了。
確實,即便不說是否有其他隱藏共性,單就外貌來說,無論是玩家的原本顏值還是在劇情中的捏臉塑造,在座的兩任龔夫人和曾被猥褻未遂的林化妝都可以當之無愧地被邀請進美人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