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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他們已經受了羊頭神的荼毒,腦子裡長寄生蟲,所以這個逼問的過程就會導致他們不配合強行自殺,從而鬧出大麻煩可不妥,所以姑且還是偷聽。
真抓人也得等晚上,離開這條繁華的街道,避開居民的視線再說。
第21章 . 詛咒和祝福 如果一併收回,她就能幹干……
視野不錯, 微風拂面,倘若沒有工作,這房間適合躺上一整天來享受閒散的度假時光。
這樣的好時光用來窺探監視, 可惜了。
阿娜絲塔看了一會兒, 抱著手臂發牢騷:「我這才第一回 干監視人的活就有些不耐煩了, 也不知道您為什麼會這麼熟練。」
身後沒人回答, 阿娜絲塔一回頭,就見房間內已然沒了利維坦的蹤跡。
消失了?
雖然魔神閣下在她印象里就是神出鬼沒的, 但阿娜絲塔很清楚,這都是錯覺,只是那些告別與重逢, 私下跟她提前說起行程的時候,她會滿心歡喜,所以都忘記了而已。
那如今, 利維坦的不告而別, 又是什麼原因呢?
一轉頭, 這疑問就有了答案。
利維坦出現在了樓下的酒館門口,去找服務員點單,說要外帶拿走。
似乎是變裝上癮了,利維坦仍舊帶著墨鏡,但身上卻是一件皮製的無袖風衣,誇張的立領非常高,幾乎將他墨鏡下的半張臉都遮住了。
而他一側手臂上, 赫然帶著繁複的紋身。
反正從遠看, 跟那幾個人身上的很類似。
一整個殺馬特的造型,在這座到處都洋溢著自由開放氣氛的島上,他這身打扮倒是不算出挑。甚至可以說比先前帶著貴族氣質的模樣, 更顯得入鄉隨俗。
他身上的紋身,果然還是引起了那幫人的注意。
只不過注意歸注意,他們似乎也沒有跟利維坦搭話的打算,只是多瞟了他幾眼,等酒菜上來之後,悶頭吃喝。
直等到利維坦也接過外帶的食物走遠,其中一個才道:「剛才那個看著眼生啊,你們之前見過他嗎?」
另一人用嘲笑的口吻道:「當然沒見過,就那細皮嫩肉的,肯定不是咱們本地人好嗎,應該是外頭來找教宗拿貨的。又或者,是看很多大人物身上都有,所以瞎跟風紋的!」
「有道理啊,其實我也沒怎麼看清,有點像又有點不像。哎,跟這個風有什麼用,哼哼,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接下來,似乎認為不該在大庭廣眾下說的太多,又很快轉移了話題。
阿娜絲塔換房間聽了一會,就開始走神,都是什麼哪個店陪酒的姑娘好看,哪個地方來的冤大頭更容易宰,這些毫無意義的對話。
在她印象里,利維坦看起來總是禁慾而華貴,從來沒有那樣出挑的打扮,也不會裸露那麼大片的,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肌肉線條。
這種對比帶著誘人犯罪的勢頭,讓阿娜絲塔覺著十分可惜——
或許在被封印的記憶中,她看過很多也說不定,可惜都忘了。
又或者,記憶中不光是看,還觸碰過,甚至還……
這種聯想讓阿娜絲塔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一驚,有些心虛的轉頭。
在看到利維坦已經恢復了熟悉的模樣時,她鬆了口氣,心底內卻隱隱有些失望。
再看利維坦手裡捧著的,是正散發出廉價又誘人食物香氣的紙袋。
利維坦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湊近抬手,掌心貼在她的額頭上問:「發燒了?」
阿娜絲塔急忙後退,甩開祂的手道:「熱的,陽光太毒。」
然後破罐子破摔的退到遠離窗口的陰涼處,拉開椅子坐下,接過紙包。
裡頭是奶酥和烤肉串,當地特色,香味撲鼻。
阿娜絲塔今早一睜眼睛就出發上了船,之後只有半杯奶茶下肚,此刻確實是餓了,但是面對著誘人的食物,她卻突然有種無從下嘴的感覺。
她瞥了一眼利維坦,尷尬的笑了笑。
她和利維坦之間,是上司與下屬,魔神與信徒,是窮追不捨的獵人,與倉皇逃竄的獵物。
但不是戀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累世疊加起來的印象,讓她只要面對利維坦,就自在不起來。
就如同老鼠面對貓,可以掙扎撕咬,卻絕不會放鬆下來睡著進食,之前某一次睡著了,全然是因為驍骨舞衣不是穿在身上,所以沒能起到抵抗催眠的效果而已。
但如今,她格外清醒,不會糊裡糊塗的陷入假放鬆的狀態,面對著誘人的街頭小吃,她竟一時不知該怎麼動口。
利維坦見狀,只是笑了下:「我去樓下等你。」
雖然知道魔神的心志絕不會如同人類那般脆弱,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新開始,好像挺慘的,背影都帶著落寞。
阿娜絲塔悵然片刻,拿起一根肉串,吃的食不知味。
如果她找不回記憶,哪怕這輩子最終在鍥而不捨的追求下,她接受了利維坦,等下輩子還是要從零……不,從負數開始。
這樣的堅持,她看在眼裡都覺著累,如果利維坦願意放棄就好了。
她這樣想著,摳開了奶酥的蓋子,是雙皮奶的味道,卻更甜膩厚重。
叼著勺子,阿娜絲塔開始在殘缺不全的記憶中,搜尋魔神和人類的感情糾葛。
有先例可尋的她只聽說過一例,還是以悲劇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