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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很有必要的,現在札幌是沒事了,但案件原因沒找到,誰知道以後有沒有事?
萬一最糟糕的情況真發生了,能少死兩個人比什麼都強。
霧原秋倒也配合,以一名「格鬥專家」的身份——在黑木健介眼中,他一周擊斃了三名行兇者還能活蹦亂跳,看起來屁事沒有,真的專家的不能再專家了——以及在佐藤千歲這病貓吸著奶茶,眯著眼兒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很是發表了一番「高見」,以親身經歷肯定了黑木的想法,確認了普通人面對那些行兇者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當然,主要是黑木健介本身的想法也確實不錯。日本和美國是不一樣的,要是美國的話,直接上重火力,十幾把自動步槍把一間民房掃成篩子估計也不會猶豫幾秒鐘,管裡面是不是還有躲著的平民,但日本警察就不太敢這麼幹了,掃完了肯定要有一大票人公開謝罪乃至引咎辭職。
國情是不同的,方法也該不同,這很正常。
雙方交流得很不錯,甚至黑木健介還很誠懇地邀請霧原秋有空去道警總部的柔道教室、空手道教室以及劍道教室做做實戰指導,談一下怎麼應對「變異怪物」襲擊,而霧原秋推無可推,也硬著頭皮答應了。
不過,他順便也拜託了黑木健介一件事。
他把昨天「異形怪物」的人生經歷簡單說了說,指明了其姐姐遇害案件中還有三名幫凶,分別是松野、稻井、小松三人,大概率是三個小混混。他希望黑木健介能重啟此案的調查,並盡最大努力將這三人繩之以法。
黑木健介一口就答應了,作為北海道道警總部的刑事管理官,搜查一線的重量級指揮員,重啟一件老案子對他沒什麼難度,就是都不清楚這案子是哪年的了,相關涉事人員也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將那三個人送進牢里去。
他倒也是個講究人,準備和霧原秋說明白了,免得以後不好再相見,但話到了嘴邊了,抬眼看到霧原秋目光明亮又專注,面部肌肉微微繃緊,顯得神情很鄭重,和剛剛閒聊時那個性格開朗隨和的少年區別很大,瞬間就讓他反應過來了——這件事對眼前這名少年很重要,他非常在乎,如果通過正規途徑搞不定,他一定會私下裡動手,那時就沒法律什麼事了,他會憑本心判斷那些人該不該死,哪怕因此惹來了嫌疑,給自己帶來巨大麻煩也在所不惜。
這是一種男人的直覺,黑木健介還是相信自己直覺的,把原本要說的話又咽回肚子裡,鄭重點頭,表示只要這事是真的,無論如何他也會想辦法讓那三個幫凶受到應有的懲罰,令死者可以安息。
……
雙方相談甚歡,聊天花了快兩個小時,都覺得頗有收穫,對對方都有了新的認識。
在友好告辭後,黑木健介目送霧原秋和佐藤千歲走遠了,才吩咐道:「山崎,給松田檢察官打個電話,說我晚上請他喝酒,問問他十一點以後有時間嗎?」
「為了剛才的事嗎?」山崎優外帶了兩杯珍珠奶茶,準備回去喝,這會兒掏手機有些不方便,「直接交給南野苙分警署的人辦不就好了,還要讓瘋狗松田出面?」
在日本,檢察官和警察都有搜查權,但翻老案子,還是檢察官更方便一些,這些山崎優知道,但不覺得為了霧原秋的隨口拜託就需要欠人情,而黑木健介自然有他的想法,轉頭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訓斥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打你就打!」
要不是山崎優的老爹以前帶過他,還早早掛了,他早把這不著調的小子踢到交番去了,怎麼也不可能一直帶在身邊。
山崎優老老實實打電話約時間去了,順便去取車,而黑木健介就站在路邊等著,順便看了看表,發現時間還充裕,誤不了晚上的大行動,這才接著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托霧原秋的福,札幌這邊是徹底沒事了,但外市還有好幾個行兇者沒落網,行蹤相當詭異,很難說這些人會不會流竄到札幌來,防禦也是個問題。
他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誰,馬上接了起來,笑道:「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沒在擺弄你那些牛嗎?嗯……什麼?富良野那邊也出事了?之前不是一切正常嗎?」
他說著話,左右看了看,去了一個僻靜點的地方,又耐心聽了一會兒,才皺眉道,「這麼嚴重?確定消息可靠……你的消息來源肯定沒問題,但你不需要擔心吧,你不是不在那邊常駐了嗎?擔心麗華?對了,她是在老家,但你不能回去陪她嗎?混蛋,這都不行,牛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札幌嗎?札幌這邊沒問題了。嗯,是的,消息沒錯,昨天最後一名逃犯已經被擊斃了,不是假新聞……可以,這對你又不難……推薦一所學校?」黑木健介情不自禁望向了不遠處的學校大門,猶豫了一下說道,「私立清水高校就不錯,本身就是名校,安保力量一流,裡面還有一個很特別的高中生。」
「你要過來?可以,我等你。」
黑木健介放下了電話,看到山崎優已經把車開過來了,邊上車邊說道:「和瘋狗重約個時間,今晚我有別的事。」
山崎優的臉差點當場裂開了,不過敢怒不敢言,只能再次掏出了手機——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是我老爹搭檔的份上,我早晚有一天要打你黑槍。
他在那裡連聲道歉,拿腦袋磕方向盤,好不容易和對方的秘書又重新溝通好了,而黑木健介在副駕駛上沉思了一會兒,又改主意了,拍了拍他說道:「還是約吧,就說我帶個老朋友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