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頓了頓,她又低聲補充道,「從戰國起,歷史上數次大動亂,都有神道流各派系的弟子參加,後來也出過許多無法無天的傢伙,很喜歡暴動或是當野領主,不然就是和一向宗攪合在一起,發起米騷動鬧事,所以技法大都和戰爭相關,更傾向於戰場上的實戰搏殺或是暗地裡的潛伏、偷盜、破壞和刺殺,並不是單純的武道流派……那個,我祖父就是參加工會罷工、市民共斗失敗了,從九州發配到北海道來拓荒的。」
啊!這……
霧原秋算了算時間,試探道:「是那個……市民共斗嗎?」
佐藤千歲無聲點頭,一臉無辜。
她也不怕和霧原秋說這些,都是老黃曆了,她爺爺早已過世,這一頁已經翻篇,政府都放棄追究了,說不說無所謂,但分享自己家的小秘密能顯得真誠一些,有利於合作,她現在很希望和霧原秋搞好關係。
她很會和別人交朋友的,有一大票關係很好的女同學,不然之前也不敢答應幫霧原秋組織聯誼到他滿意為止——那少說也得找出十幾個漂亮可愛又溫柔的女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霧原秋沒話說了,你們這流派原來姓左啊,當年想在日本打游擊沒打成(日本太小了,沒辦法農村包圍城市),搞罷工搞市民共斗又被定性成了反政府的「陰謀家」,難怪被踢到北海道來了。
你們家的經歷也是夠多姿多彩的,咱們還差點都成了社會主義接班人。
不過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霧原秋聽聽也就算了,沒多放在心上,把話題扶回了正軌,也真拿佐藤千歲當教練看待了,虛心請教道:「對武技我也不太懂,一直在自己瞎練,你覺得我學什麼合適?」
佐藤千歲馬上道:「短棒和劍術,這些在城市裡比較好攜帶,而且和體術有許多共通之處,學習起來較為省時,也能做到互相彌補。」
霧原秋沉吟起來,聽起來對樹精是沒什麼用的,他以前拿刀試著去砍過樹精的藤蔓,沒成功,藤蔓太韌了,根本削不斷,最後10500円買的機制打刀都被搶走了。
但目前好像難以兩全,日本古時候披甲率好像很低,鐵甲也少,不流行近戰重武器,就算極意神道流是戰場實戰流派都沒有相關技法,別的流派估計更夠嗆的,那……不行先湊合著,反正學學短棒、劍術也沒壞處,最多自己偷偷練斧頭好了。
或者等再多了解了解佐藤千歲,確定她比較可信了,再拐著彎向她請教一下怎麼對付重甲的敵人也行。
他同意了,同樣表現得很有合作精神,點頭道:「那聽你的,就學短棒和劍術好了。」
佐藤千歲在本子上記好:「我回頭就給你準備好相關器械,一部分給你快遞到家裡,供你空閒時間練習,到時你注意查收一下。」
「我知道了,那購買器械的錢,回頭你列個帳單給我。」親兄弟明算帳,霧原秋覺得這部分錢該自己負擔。
佐藤千歲一臉的不差錢,很大方道:「我來付好了,就當我的投資,而且也花不了多少錢,大部分家裡有現成的。」
她準備讓她哥哥背鍋,就說她哥哥拿到大學去用了,反正她哥閒著也是閒著,他不背鍋誰背鍋。
霧原秋也不和她爭,見沒什麼事了,直接起身道:「那就先這樣了,我回去等你準備好?」
佐藤千歲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自信道:「好,等我去找你,很快的。」
第二十一章 也許該去買只羊
霧原秋告別了佐藤千歲這貓眼少女後,並沒有直接返回公寓,而是用手機查詢了一下地址,背著兩個包搭電車去了市郊。
這裡有一個小型的流浪動物救助站。
流浪動物救助站是幢平房,方方正正的很像便利店,但牆上貼有大量公益海報,招牌也是卡通畫風的,花花綠綠倒顯得頗為溫馨。
當然,這只是表象,日本的動物救助站可不是什麼美好的地方。
日本的街道上很少看到流浪狗,就是因為會有專人捕捉後送到這裡來,然後這些流浪狗就會在網上公示三到五天,看看有沒有人願意領養。
如果沒有,這些流浪狗就會在一周內被「處理」掉,甚至還有人專門就幹這個,職業名叫「撲殺者」。
很多人應聘了這裡的工作,最初都是因為喜愛動物,同情憐憫無家可歸的貓貓狗狗,結果待的時間久了,不是接受不了黯然辭職,就是心靈麻木了,認可了這種「有些事必須有人來做」的理念——流浪動物身上很容易攜帶病菌,特別是狂犬病,有一定致死概率的,而即使沒有病菌,流浪動物對行人,尤其是幼童也存在一定威脅性。
在日本的動物救治站,一年大概要「處理」掉10—17萬隻流浪動物,頗為令人無奈,為此一家電視台還拍了一部半紀實的電視劇《為了這條街上的生命》來記述這些事。
可惜什麼也沒改變。
這劇霧原秋就看過,屬於當年在霧島市特殊養護院裡被迫追的劇,那裡的孩子看這劇很有共鳴,不少桀驁不馴之輩看了都偷偷流淚。
大概,是都想到了自己吧?
霧原秋現在需要一條狗幫忙試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裡。這裡的狗絕大多數很快就會死,雖然幫他試藥也不是什麼美差,但生存機率起碼比在救助站高得多,也算讓某隻狗多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