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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的莊園主在漫長的囚禁相處、以及得不到的畸形心理下愛上她,和她生下一個孩子,並把孩子送給他人撫養。再後來,莊園主想要將她從牢獄中帶走,給她假的身份,和她結婚。
但這個可憐的阿斯蒂族女性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在暴戾莊園主準備帶走她的前一晚自殺,死在那個男人面前。
……
蘿拉在刻痕最後摸到陳舊的指痕碎屑,這個故事讓她打了個寒噤,縮回手,蘿拉盯著上面的痕跡,輕輕地呼口氣。
觸碰著那個女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蘿拉的心臟開始急促跳動起來。
「我生命低賤,絕不與「高貴之人」相親相愛」
「我的靈魂永遠自由」
「阿斯蒂族人永遠自由」
刻痕的歷史並不算久,蘿拉根據泥土和痕跡推測,這些字句應該不會超過六十年。
她輕聲說:「阿斯蒂族人永遠自由。」
祭亡靈。
蘿拉第二天已經摸清楚整個地牢中的東西,她坐著發呆,閉上眼睛,開始回想那個詭異的私人研究所。
像這種私人投錢做的地下研究所有很多,蘿拉接過兩次類似的任務,可不知道為什麼,抱出金髮男孩的這個研究所讓蘿拉察覺到一些微妙的東西。
研究所的人似乎也在準備做人體實驗,被成功解救出來的阿斯蒂族人心有餘悸地說,他們被強行取走了生殖細胞。
蘿拉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忘掉了,那個研究所給她一股奇特的熟悉感覺,在警報觸發前,她嗅到了大量的乙醇味道……不過也說明不了什麼,醫院中也有很多乙醇。
但很少會用人用乙醇來為研究所做整體消毒,這也是令蘿拉困惑的一點,更加廉價的消毒劑有很多,為什麼研究所偏偏選擇乙醇。
如果研究所沒有自燃就好了,那裡的資料或許能解答她的困惑。
第三天,蘿拉終於看到熟悉的人。
凱撒打開門,他穿著黑色西裝,看上去有些疲倦,眼睛有睡眠不足導致的血絲——蘿拉在被關押前看到新聞,知道凱撒在某城市參加經濟類型的會談,不可能拋下國事來到這裡。
他已經來得夠快了,蘿拉想,他應該是在訪問結束後就乘飛機趕來,沒怎麼休息。
被關在鐵柵欄中的蘿拉撲過去,眼淚汪汪,深情款款:「孩子他爸。」
凱撒揉了揉太陽穴。
他說:「讓我適應一下。」
凱撒沒有鑰匙,他幾槍打破了鎖鏈,將蘿拉抱起來。
蘿拉說:「孩子他爸——」
「不許用這個稱呼,」凱撒說,「再說,我就讓你做真正的母親。」
蘿拉蹭了蹭他的下巴,凱撒長了一點胡茬,大概他真得累了,一直注重儀表的男性,居然會犯這種錯誤。
牢獄建立在地下,往上走的時候,蘿拉眼睛沒辦法適應刺眼的陽光,忍不住眯起眼睛。下一瞬,凱撒的手掌心放在她眼皮上,輕輕罩住,遮擋住她被刺激到酸痛的眼球。
蘿拉問:「安……」
「別擔心,安加斯在你們基地中養傷,」凱撒說,「他還活著。」
蘿拉說:「你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望。」
凱撒:「他碰了艾米莉亞。」
對於凱撒來說,安加斯誘騙、「欺負」艾米莉亞這麼多年,他如今留著安加斯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
蘿拉若無其事地說:「啊,有哥哥真好。如果我也有哥哥的話,是不是現在也準備想要弄死你了?」
她的語氣純粹,就是一句單純的感嘆。
凱撒卻沒有立刻回應,他低頭,看著懷中的蘿拉,她的眼睛被強光刺激,在不停流著淚水。
她看上去很可憐。
不知道為什麼,凱撒見過很多境遇悽慘的傢伙,只有蘿拉會讓他感覺到可憐。
她吃不飽很可憐。
像這樣被陽光刺到眼睛也可憐。
凱撒說:「或許我也可以……晚上你少說話,閉上嘴巴,明白嗎?」
蘿拉敏銳捕捉到了信息,不依不饒:「你剛剛想說什麼?或許你也可以什麼?或許你也可以做我兄長嗎?你想和我玩骨科play嗎?我親愛的凱撒兄長——」
凱撒:「閉嘴,笨蛋。」
笨蛋小蘿拉在凱撒的臥室中睡了一覺,那個孩子也被凱撒順利地抱過來。
凱撒從始至終沒有解開過基因約束,當然知道這個擁有著淡金髮色、紫眼睛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也沒問蘿拉從哪裡弄出來這麼一個孩子,僵硬地抱了一會兒,交給傭人。
以凱撒如今的身份,未婚先孕絕對是一件極大的醜聞。薩列里公爵將這件事情強制性壓下去,不走漏絲毫風聲。而對蘿拉的處理顯然是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孩子——即使凱撒會痛恨他,他也會將蘿拉一槍斃命。
凱撒可以愛上阿斯蒂族人,但不可以愛上阿斯蒂族中的反抗軍。
反抗軍是在挑戰政府的威嚴,是在嚴重干擾這個國家的治安。
薩列里公爵厭惡反抗軍,如果現在執政的是他,他已經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就像十五年前那樣。
蘿拉顯然沒有這個念頭,她窩在被子裡睡得正香,凱撒讓傭人把孩子抱走,過了一陣,看著她的臉,脫掉外套。
蘿拉困到爆炸,被凱撒抱在懷中親吻臉頰時,她還在掙扎,不太樂意。還沒有到發熱期,但凱撒的唇很好地喚醒了沉睡的溪流,蘿拉拽著他的銀白色頭髮,睜大眼睛看著凱撒房間頂端的燈光。